四面八方,皆是密不透风。
云冽被困在足足五头夜叉天魔中间,正如被五个金丹真人包围,可说是危机悬于一线,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可是,云冽却并没有动容。
他只是抬起一只手掌,紧接着,掌边绕风,一身凛冽剑气冲天而起!
墨黑的长发随风舞动,每一根发梢都好似一柄利剑,既柔软,又锋锐。之后无数剑气盘旋缠绕,越来越凝实,终于形成累累剑罡,倏然四散——
嗤嗤嗤——
数道入肉之声响起,在这有如回廊的地下洞穴石道中徘徊。
云冽置若未闻,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在他的身后,一头夜叉尸体轰然砸下,而又有数声闷响,接二连三,也尽数掀起了一地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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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半日过去,虽说天魔窟里不分昼夜,可这许多时候劳碌下来,也的确是有些疲惫了。吴安义、季蕊与徐子青三人已然不再往天魔窟深处行去,而决定要停下歇息歇息。
在洞壁一角,季蕊祭起一道符箓,把山壁上生出的一些红色植株都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开始收拾起来。吴安义在周围不断布下禁制,二人都有活计。
见他们两人忙碌,徐子青也不好自顾闲着,于是就想要将地面整理一二。
这时候,他就见到墙角靠着一具干枯的尸骨。
那尸骨的法衣上有些撕裂,但除此以外,就没什么旁的物事了。
季蕊收拾好山壁,见到徐子青停住不动,就走过来说道:“这想必是被蛭盘草吸干了血的。”她也见到了这尸骨身无长物,语气有些惋惜,“此人的储物袋和法宝等物,想必也是便宜了旁人。”
徐子青这时才知,原来那草叫做“蛭盘草”。
顾名思义,想必就是指那草见活人则扑、扑上便如水蛭般死死吸附不放的习性罢,更如水蛭般吸食人血,让人精血枯干,活活丧命。
他原本还想瞧一瞧这草如何,看可否收成一株从木,但是知晓了它的性情,自然就不收了——有重华这一只嗜血凶物已是很让他头疼,若再多来个灵智不如重华的,岂非自讨苦吃么。
且不管徐子青如何想,季蕊却是走上前,伸手一拂,就把那尸骨扫得远远,任它碎得七零八落。
徐子青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论是因着什么缘由,死者已矣,总是要有几分尊重。旋即他又是轻轻一叹,心中更多了一丝警惕。
若是寻常往日所在之处,见到有道友身死,便是不将其掩面,也要绕路。可季蕊对那尸骨如此不客气,是否也是因着什么缘由?
徐子青的目光微沉。
这天魔窟里,可能真如他所想……是个没多少禁忌的地方。
一边吴安义已是将禁制都布下了,他们两个像是惯常在天魔窟外围猎杀的,很快在三人中间点燃了一团符火。
此火色呈淡红,光芒并不很大,但却能让人看清周围几人的形貌了。
吴安义此举,也是为了自己的师妹。
虽说神识扫过就能将诸多景致映入识海,洞底昏暗对于修士原算不得什么,可毕竟以眼去看更为生动,他想着,自家师妹如此品貌,之前这小子不能开窍,许是因着神识里观全局而有些忽略的缘故,现下再让师妹与他亲近亲近,还怕不手到擒来?
季蕊也晓得师兄的用意,定定心,就无意般坐在了徐子青的右侧,与他之间的距离颇近,却并不显得过分。
徐子青眉头微皱,却不好说什么。
吴安义也很豪爽,一下就坐在了徐子青的对面,季蕊的一侧,说道:“之前我们猎杀天魔,真元都耗费了不少。徐道友,就由你和师妹两个先恢复一番,我在这里守着,也以免天魔偷袭,让我等措手不及。”
徐子青见他笑容满面,也就点了点头:“多谢。”
季蕊也并未操之过急,而是与徐子青一同打坐恢复,过不多时,徐子青先睁开眼,他乃是木属单灵根,血脉里的乙木之气且未化去,自然要比季蕊快。
倒是吴安义见他这般快速,心里惊异,越发觉得这大宗门的弟子不凡,且对徐子青在五陵仙门里的地位,也略有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