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昏暗的府衙大牢里,季诚被绑在木架上,差役挥着皮鞭用力的抽在他身上,一夜过去季诚早已遍体鳞伤。
他原本告诉杨槐让他拿到家里的齐王拜帖,拿着拜帖找到这城里最大的官员,若是不成就去城门口守着将要进城的大军。
只要林哥儿不落到赵二根手里就行。
那成想到,林哥儿救他心急,竟在府衙门前跪了一宿。原本这府衙里的一众差役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若不是赵二根拿他的安全相要挟,季诚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绑在这里遭受毒打。
赵二根坐在他对面的长条凳子上,得意道:“你若画押,这十两银子全都归你,下午就能放你回家去,那林哥儿虽是美貌,但也没有你的命重要不是。”
季诚吐了一口血沫子,一语不发。
第25章“现在你的好林……
“现在你的好林哥儿就跪在府衙外,一整夜过去了,还在跪着,你说他能为了你坚持多久,”赵二根眼神阴鸷道:“其实我本可以直接把人捆了送到床上去,不用和你费这许多功夫,但没想到你这尿壶一样的脑袋,还挺够用,竟然提前把婚书写了。”
赵二根的叔叔虽说是肃亲王府的管家,但肃亲王乃当朝圣上的亲叔叔,肃亲王虽不理朝政多年,但为人刚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赵二根叔叔多次提醒过他,做事一定要谨慎,尤其是要把屁股擦干净,千万不能落人把柄。
“本老爷...其实最爱看美人挣扎...”赵二根啧啧两声,好像是错过了什么美味一样,“我看上了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盼着他大了,竟然让你先尝了味道”
赵二根抢过差役手里的鞭子,用尽了周身的力气,使劲抽打季诚,他恨骂道:“这休书你签不签,签不签!”
好疼啊!他的胸前早已皮开肉绽,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有了婚书林哥儿就是他的正妻,就算是他死了,林哥儿也能守着田地和房子过活。
这婚书他死都不能签。
季诚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了,他想到家里的房子还没修,院墙要是砌上了,可以在上面撒上些花籽,明年开花了肯定很好看,院里空地他想种大白菜,收回来的地要是种地瓜多好啊...
“曹通判,怎么回事?”梁烨问道。
这个齐王殿下从进城就未与他讲过话,准确的说根本没搭理他。这第一句就是在问责,曹闵登时就冒了冷汗,“殿下,这...这是。”
梁烨见他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道:“郭大帅,去看看?”
“看看?”郭霖笑着反问,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下跪何人,”梁烨骑在马上,低头问道。
林哥儿已经在府衙门前跪了一夜,此时忽地抬头,眼前有些发花,他定了定神,看清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他之前见过的齐王殿下。
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快速的跪爬道齐王的马下,头咚咚的磕在地上,额头的血迹瞬间就印在了青石砖上,“齐王殿下,救救季诚,救救季诚!”
听到季诚的名字,齐王明显一顿,张勋和吴青也对视一眼。
“闻鸣冤鼓,你是有何冤情?”郭霖握着马鞭看了一眼曹闵道:“曹大人,有百姓在此击鼓鸣冤,你身为本地通判,还不开堂审理吗?”
郭霖的这一眼,吓得曹闵魂都丢了,连连讪笑道:“下官这就开堂,还请殿下和大帅旁听。”
“这是自然,”梁烨冷冷道。
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梁烨没看见本地的一个官员露面,领头的知府楼荣都跑了,他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能是个好官。
深蓝色水波纹托着红日,象征光明正大的旭日东方图前面,坐着豫州通判曹闵,差役分列两旁,惊堂木一声脆响曹闵道:“升堂。”
“堂下何人,闻鸣冤鼓有何冤屈。”
杨槐下跪道:“草民杨槐见过大人,给大人磕头了。””
林哥儿跪地行礼道:“草民是大雁村季诚之妻林氏,状告小雁村赵二根污我夫君名誉,昨日赵二根与府衙差役将我夫君带走之后,并未见府衙开堂审理,夫君季诚尚未定罪却被关在大牢之中生死未知。”
“请齐王殿下和各位大人评理。”
林哥儿一开口就将曹闵的不作为,一并提出,梁烨当下就冷了脸道:“曹通判,此事可是真的?”
曹闵心里暗骂鸣冤把他也带上的林哥儿,嘴上却道:“殿下,为了迎接大军回城公务繁多,这案子是要审的,只是没有急于这一两日。”
大昭律令,府衙办案,凡大事需在二十五日内结案,小事十日,闻鸣冤鼓就要当时审理。这曹闵的做法也不算错,梁烨道:“先把季诚和诬告人提上来吧。”
曹闵在心里祈祷希望赵二根别把人折腾太狠,这齐王明显的不待见他。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带季诚赵二根。”
赵二根被带上来的时候,还志得意满。曹闵这老小子是挺会办事的,要是经官衙一断,就省去了他许多功夫。
到了府衙正堂,曹闵的下首坐着两个武官,周身的气度不怒自威看来品级不低,他心道不好,却也识相的跪在一旁。
而季诚早已被打的昏迷了过去,被拖上堂的时候都成了个血人,张勋和吴青只一眼就牙呲欲裂,这那里还是当初在城墙上浴血奋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