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拾了一声,搓了搓手,问:“那咱俩何时动身去阴平?我琢磨着要尽快。”
李横眉梢微微一跳,挨他跟前坐下:“阴平天寒,一路又颠簸,我没打算让你也去,我自己……或是再带上李程去就行。”
楼小拾侧过身子,闻言忙说:“那可不行……”
没等楼小拾说完,李横抢道:“是不放心我吗?”
楼小拾想也没想:“是啊。”说完才瞧见对方沉了脸,暗自撇嘴,心说这话又刺激到他了?
屋中沉寂,俩人谁都不说话,楼小拾到不觉尴尬,兀自烤着火,半晌听李横一声喟叹,楼小拾闻声转过头瞧他,就对上一双认真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该信我的!”
语气中没有想象中的怒意,反倒带着三分怨,楼小拾的心跟着一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愣了下神又赶忙咳了一声,道:“我不是不信你,就是……就是不放心,不放心跟不信不一样……”这都快说上绕口令了。
李横没再说什么,盯了他半晌,道:“你还要顾着铺子,你也跟去了,那茶肆食肆谁管?”
楼小拾见话题绕了回来,没有再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吁口气的同时笑道:“这个我早想好了,给三叔和李乔接来,让他俩顾着铺子,三叔言行举止谨慎内敛,打理起铺子来定比咱俩还要好。”
李横还想说话,楼小拾又抢道:“你要说地里的事也无碍,我不知道阴平在哪,路程要多久,但一来一回至多半月有余吧?这才出正月,春耕绝对赶趟。如果半个月都赶不回来,那干脆就别去了。如何,你还有什么顾虑?”
李横哼了一声,脸上倒不是生气:“话都叫你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楼小拾咧嘴一笑,伸胳膊勾来铁铲将炭火压了压,俩人这就铺床睡觉去了。
转天一早,楼小拾叫来江半,差他去村子里请三叔和李乔来帮着顾几日铺子。
三叔是一见不着楼小拾和李横就想,可他俩或是江半他们真的回来了又担心铺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念叨着呢,就见熟悉的驴车停在了门口,江半从车上下来。三叔上前,才听江半道明来意,就打断他的话,问:“他俩可是遇了什么事?”
江半唯恐三老爷担心,忙说:“三老爷莫急,楼爷和大爷是要出门,这才请您和二爷帮着顾几日铺子。”
“他俩出门做什么?”三叔喃喃几句,然后就喊上李乔跟着回屋简单收拾。
江半腿脚不利索,在后面跟了几步没跟上,嘴里还一直喊着:“不忙不忙,三老爷您慢点,小心脚下。”
三叔跟众人说了大概,又嘱咐了李程和李舟几句,他实在不放心只他俩看家,尤其还有四个一刻也不得闲的小的,其实李舟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三叔想了想道:“我给李夏和唐娃子带铺子里去吧,你俩看好大宝小宝(云娘弟弟)。”
三叔怕李程和李舟照看不来四个孩子,说带着李夏和唐娃子去县城也并不是偏谁倚谁。青莲他们跟云娘处过一段日子,对她离开铺子卖身于富贵人家的行为比别人更加不能释怀,甚至带着埋怨,虽然明知两个小的何其无辜,但过年那几天,青莲他们三人总是忍不住对云娘的两个弟弟有意疏远,三叔因这才决定给他俩留在村子里。
大宝小宝低着头,站着一旁不说话。虽然不曾被说过难听的话,但从大人们只字片语间也有些明白自己可能是被姐姐抛下了,现在是寄人篱下。
李程蹲下摸了摸俩个孩子的头,他原先也怨过云娘,怨她忘恩负义,甚至迁怒于俩个小的,可看着明明没错却含着泪拼命道歉的大宝小宝,听着半夜俩人捂着被子偷哭,李程觉得自己简直无理取闹。李程揽着两个孩子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