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将军很乖的,才不会呢!”瑾哥儿反驳,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片刻,又头挨着头看湖里的鱼、荷花等物,时不时扭头看向后方的刘玉真和慧姐儿,让她们评理。
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小船渐渐驶向湖心,刘玉真见周围荷花绽放,荷叶层层叠叠舒张开来新鲜得很。便让摇奖的婆子们将船停下,然后对慧姐儿道:“慧姐儿,我们摘些荷花和荷叶回去吧,你旁边那一朵就很不错,鲜艳得很。”
慧姐儿依言伸长了手折下了离船畔不远的一朵荷花,好奇地问道:“母亲这是要插花吗?”
“不是,”刘玉真也从另外一侧伸出手去,一边折下两片荷叶,一边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荷叶可以用来做一道荷叶鸡。将腌制好的鸡用荷叶裹好,外面再糊一层黄泥送到炉子里烤,这样做出来的鸡肉嫩,味道也好。”
“今日你爹要回来,正好试试,待会儿把这些荷叶送到厨房里头,让他们烤一只荷叶鸡做晚膳。余下的荷叶洗净送来,晒干之后还可以泡茶喝。”
“娘,爹爹要回来了吗?”瑾哥儿听到刘玉真的话脸色都变了,惊讶地问道,“爹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就要回来了吗?”
“明日是沐休,所以今日下响午爹下衙了之后就会回这里来,二弟你忘了吗?”慧姐儿提醒道。
瑾哥儿动了动身子,有些坐卧不安。
慧姐儿好奇道:“二弟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瑾哥儿抿紧嘴唇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瑜哥儿小声道:“哥哥没忘,哥哥是忘记做功课了……”
心事被戳穿,瑾哥儿脸蛋通红,他回头朝着刘玉真喊道:“娘,我们快回去吧!”可不得赶紧回去,爹回来肯定要检查功课的,他得趁爹还没回来之前把这几日的大字写完,不然可就遭了。
刚搬了新宅子没多久,事情忙起来不过三五日没检查功课的刘玉真听到后沉下脸,不悦道:“忘记做功课了?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爹娘的?不用等你爹来,回去之后你就把功课拿给我看,若真是没做完,看我怎么罚你。”
……
通往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半旧的马车在一匹健壮黑马的拉扯下急速前进,马蹄敲击在路上得得得的声音平稳而急促,就如同车主人的心跳。
陈世文端坐在马车上,其左右各固定着一个冰鉴,凉气徐徐而来。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依然感觉到了闷热。。
他时不时掀开窗边的帘子往外望去,若是看到远途有农人在劳作,便会露出一个笑容。若是某一片的稻子高大又密实,他便在心里暗暗记下。以前他遇到这样的是要喊停下去瞧瞧的,但这一次因为急着赶路的缘故,他预备回程的时候再看。
但他不喊停,身后追上来的另一辆马车就不一样了。车夫狠甩了几下鞭子,拉车的马吃痛之下往前狂奔,连带着马车靠近了过来。
“外甥女婿,外甥女婿——”
驾车的钱贵犹豫了一下,还是侧头问道:“老爷,后面好像是王三老爷。”王三老爷就是王家三老爷,之前陈世文刚上任的时候他还领了人前来祝贺。
车厢内的陈世文没有给出回应,不但没有回应他还把车帘放下了,摆明了不想理会。钱贵于是明白了,默不作声继续赶车。
“外甥……”王三老爷喊到中途又停住了,换了个称呼继续喊道:“陈大人,陈大人等等,陈文博大人——”
“陈文博大人——”
指名道姓之下,陈世文按捺住不耐烦地情绪,屈指在车厢上敲击了几下。
听到身后动静的钱贵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地降低了速度,最后伴随着轻吁声,靠着官道边缘停了下来。
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帘一掀露出了一张有些憔悴的老脸,他道:“外甥女婿,我找得你好苦啊……”
第170章
此时的陈世文一脸不解, 他端坐在车厢里,问道:“不知这位老爷追在本官车后,所为何事?”
顿了顿, 他又诚恳道:“你若有冤屈, 得前往知府衙门击鼓鸣冤才是,知府大人明察秋毫, 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已经走下马车, 正欲上前与陈世文攀谈的王三老爷闻言一滞,半响才急忙道:“外甥女婿, 我是你王家三舅舅啊,当年你和大外甥女成亲时我们还见过一面, 不知你可还记得?”
“你到此地为官时, 我还上门拜会过呢。”不过他去的那一次没见到人,被门房拦住了。爱面子的王三老爷后面就没有再去了,可谁知道会有今日呢……
陈世文妆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王三老爷一眼, 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有些面善。”
听到陈世文的话后王三老爷精神一震, 激动地说道:“外甥女婿, 我就是你王家三舅舅!你这一回可得帮着三舅舅啊!”
“我这两天去衙门里头寻你,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使了大把银子都没影儿, 还说你不在!”
“而你家里头也说不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好在我今天在衙门外面, 总算是等着了。你可还记得我们王家几年前找门路举荐了一个举人任市舶司点检一职?”
“大哥当年还想请你去呢,好在你没答应不然也没有今日的前程。”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 然后才说到正题, “亲家一直勤勤恳恳, 市舶司上下多有赞誉。”
“哦, 对了,他如今是我们王家的亲家,和外甥女婿你也是亲戚呢,我那大女儿嫁给了他的二孙子,如今也是当家奶奶了。”
“一家人一直都好好的,但前几日市舶使钱大人突然就将他下了狱,说他玩忽职守,收受贿赂。”
“这,这冤枉啊!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亲家老爷断不是这样的人!”王三老爷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外甥女婿啊,听说你认识钱大人,不知能否帮亲家老爷说合说合?”
他拱手的瞬间稍扬起袖子,露出里面袖袋里满满的银票,“听说外甥女婿你最近在寻摸合适的庄子?这可巧了,此事若能办成,王家和亲家定有厚报!”
陈世文的脸上并没有笑意,他听完王三老爷半真半假的话后严肃道:“……言重了,我与钱大人虽然都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但我认得他,他却并不认得我。”
“我们两家亦无交情,所以这个说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即使钱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见你一见,也不会答应让那位大人回去的。王三老爷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心思了。”
想了想,陈世文又直白地说道:“钱大人在贵人跟前侍奉多年,别的不说一双眼睛那定是明察秋毫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
“若你说的那位大人的确诚诚恳恳,并无不妥之处,那他很快就会回去的,没准还会因此深受重用呢。”
他看了眼天色道:“如今也很晚了,贵府上下肯定惦念着紧,我便不请你到寒舍喝茶了,告辞!”
“钱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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