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郭姨娘偷了盗了什么珍贵物件?你们才将人押到这儿来。这等背主的我们自己家里自行处置了也就是了,何必劳烦诸位族老呢?”
“这是怎么了?”有个族老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略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人是谁?大侄媳妇啊,今日请我们来就是要审问此人的吗?”
“这是郭姨娘吧?”有个时常来的妇人疑惑道:“我以前还见过几回,这,出了什么事?”
曾氏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她掏出帕子哭了起来,“老太太,还有族长、诸位族老、太太们,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钧儿,我的钧儿死得好惨啊!”
大房的钧哥儿,虽然死去了十多年但是刚刚才过继了一个嗣子,坟墓也迁出来葬在祖坟之中,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记得。
当下便有人问道:“你说钧哥儿……”她望了望后头面如死灰的郭姨娘,再在心里头数了数年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难道是这个郭姨娘害死了钧哥儿?”
“这,这这……”
“这郭姨娘竟敢谋害刘家子嗣?!”
“是真的吗?”
“可是证据确凿?若无真凭实据那可是不成的啊。”
“都押来了定是有的,可惜了,我还记得钧哥儿像他爹,也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若他没死,这会儿恐怕已经考中举人了吧,可惜了。”
……
窃窃私语中,心慌的二老爷坐立难安,“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曾氏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扑上去生啖其肉,“是不是误会你刘二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毕竟郭姨娘都招了,当年你们私会被我儿撞见,你恼羞成怒就将他,将他推到了湖里去!”
“可怜我儿,就这样,就这样淹死在水里,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说误会!”
“什么?!”几道惊呼声响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太太、族长、刘延铮等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惊愕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族中的其他人等反应也比刚才说郭姨娘的时候剧烈,一来是曾氏爆出大房的姨娘和二房的老爷私会这个消息,二来就是他们合谋害死了大房的长子。
无论哪一个,都让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左看右看。
“胡,胡说!”二老爷跳脚,心慌地朝着四周解释道:“她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十几年前钧哥儿死的时候我好好的在书房待着呢,哪儿都没去。”
“他是我大哥的独子,我怎么会害他呢?”
他强调道:“这事当年查过了,我的确是在书房里头,大嫂你也是知道的啊,怎么能这样胡说。”
当年钧哥儿一死,曾氏疯了一般地寻找凶手,家里的每个人都被问过,那些下人更是盘问得严严实实,半点不漏。
相比之下二老爷等主子就没有仔细盘问了,只是略微问了一问在何处,然后通过了下人相互间的供词来确认真伪。
二老爷当时的书童就‘证明’了他在书房,所以他如今是胸有成竹地说出这样的话,至于那个书童早就被后来心虚的二老爷寻了个错处处置了,这辈子是再找不到了的。
所以哪怕是审问他如今的书童,也只能知道他和郭姨娘的事,以前的事是半点都不会泄露的。
至于郭姨娘……
没等他想出解决的法子,曾氏就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每次和郭姨娘幽会,都谎称在书房,你那个书房一年都没真正用过两回吧。”
“什么?!”二老爷还没回话,二太太先怒了,“你三天两头去书房,原来都是和那贱人幽会,你明明跟我说你一月只见她一回的!”
二老爷气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这郭姨娘污蔑你老爷我!”
“我都给你气糊涂了,”二太太也反应过来,朝着曾氏道:“大嫂,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说的话你也信?”
“莫不是疯魔了吧?”
“钧哥儿死了这么多年,当年不就查清楚了是失足落水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谋害了?”说完这个,她又不忿道:“即使是谋害也是这个勾引人的贱人谋害的,关我家老爷什么事?”
曾氏对这样的场景早有准备,她让人放开郭姨娘,盯着她冷冷道:“将那天的事,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再说一遍。”
“是,是,”郭姨娘小声应着,然后从头至尾地再说了一遍。
“……妾当时吓坏了,想要去拉钧哥儿却够不着,回头看二老爷站在那望着水里头发呆,这心里头就更害怕了,便想着去喊人。”
“可是,可是,”她抬头小心地望了望二老爷,道:“可是二老爷不许妾离开,还捂住妾的嘴不准喊。他说,他说引来了人,我们的事就会被发现,妾就活不成了。”
“让妾闭紧了嘴巴,赶紧回到屋子里去,无论谁问都说没见着他和钧哥儿。”
事情说完了,屋子里的人有人信、有人怀疑、还有人坚决不信。
“胡说八道!”二老爷冲上去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竟然污蔑老爷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我那一日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狠极了,郭姨娘的牙齿都打落了两颗,整个人倒在地上好半响动弹不得。
待回过神来她连忙爬行上前,拉住了二老爷的衣摆,哭泣着说出了不敢在大房母女面前说的话,“没有,妾没有说谎。”
“老爷您当时还说妾肚子尖尖定是个男孩儿,钧哥儿死了那妾肚子里的孩儿就是大房唯一的男嗣,往后荣华富贵数不尽的好日子。”
“老爷,您不能不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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