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不必多礼,”刘玉真让人扶她起来,“我今日是问一问你,我娘给我的嫁妆,如今是何模样?”
春杏她娘郑家的从怀里取出了一本账册,道:“姑娘请看,您出嫁的时候,太太给了您一个宅子,便是此处了。”
“一个庄子,但远得很,打马也要一日一夜,除了送些米粮、鸡鸭之外这鲜菜便送不过来,如今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管着。”
“庄子上有山有田,山地有一百多亩,种了些果子,田地这些年陆陆续续置办下来则有三百二十亩,都是中上等的良田。”
“另有几亩烂泥巴田,依着老太太的吩咐,种着藕呢。”
“除了这两个以外还有个铺子,每月能收十两租,月头的时候我那当家的就去收,往常都去送去给老太太。”
“便是如此了。”郑家的说完便束手站在一侧,等刘玉真问话。
刘玉真暗暗点头,这和她了解到的一般无二,以前他们一家都不在京城,外祖母那边也有自己的庄子,所以庄子上的收成都是不留的,收回来后便卖出去。
而由于离京城比较近,这谷子、麦子能卖的价也高些,五百文一石。然后还有果子、蘑菇、笋、木材、竹子、藕、鸡鸭等等,除了挑些好的送去曾家做节礼外,那个庄子每年能有五百多两的进项。
然后铺子的一百二十两,这座宅子租出去的每年三百两,全年下来差不多一千两。
但如今她们来到了京城,这就没有这么多了,宅子收回来庄子上的出息也不能全卖了,那一年也就三百多两。
缩水了一大半。
刘玉真用手指轻敲桌沿,问道:“如果我想要在京城附近买些田地,可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说完她补充道:“不是用来种的,我想挖空了养些鱼,怎样的都不要紧,有水就成。”
郑家的有些呆滞,她这还是第一次听闻买地不是用来种谷子或麦子,而是用来养鱼的。
但从小学的规矩告诉她不要质疑主人的话,于是她想了想答道:“姑娘恕罪,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怎么出去过,我回去就让当家的去打听打听。”
“这京城附近大片的良田难寻,但若是找些种不了地的,应是有的。”
“这事不及,”刘玉真安抚她,“京城没有,那让你大儿子在庄子附近找找,就庄子上那种烂泥田也不要紧。”
“还有去瞧瞧京郊有没有那不过七八亩的田地或者山头,有的话就买下来,大片的难寻,小的应该是有的,没有七八亩三五亩也不要紧,能种些菜吃就好。”
郑家的的回答:“哎,我回去就吩咐他。”
“嗯。”说完了这件事,刘玉真又问:“如今家里头每日的耗费,你算给我看看。”
“是,”郑家的更谨慎了,道:“如今家里头不缺什么,每日便是厨房采买……”
……
新家的第一次理事,花了刘玉真一个大上午的时间,陈世文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用午膳。
“你可要再用些?这笋片老鸭汤做得不错,是后花园里头的笋呢,我让人砍了两颗,你尝尝看和家里的有什么不同。”
今天是康哥儿第一次上学堂,陈世文在那边陪他用过午膳才回来的,如今见她正在吃便也坐了下来,让丫鬟给他舀了一碗汤,饮了两口。
笋也吃了几片,道:“没家里的清甜。”
刘玉真也是这么觉得,“应是水土的缘故吧,下回让厨房用家里带来的笋干好了,我记得还剩了些。”
陈世文:“你上午说要理事,可是理完了?”
“理完了,”刘玉真回答:“都安排妥当了,就是京城这地界不愧是天子脚下,一颗鸡蛋都要一文钱,这两日光买菜都花了一二两银。”
陈世文皱眉,“竟这般多。”
“是啊,”刘玉真叹气,“往后虽然是我那庄子上送米粮鸡鸭来,但这日常果蔬还是得到街市上采买的。”
“如此一个月也要二三十两银,所以我便想着乘家里的银子还有一千多两,不如在京郊置办个小庄子,只需买上几亩地,能种些鲜菜就好。”
陈世文没有意见,“都听你的。”
郑大荣的不愧是在京城待了几十年的人精下人,不到半个月就在离京城半日路程的地方买下了八亩地并一个六七亩,光溜溜的小山头。
“这地是中等田,十五两一亩,山地则便宜些,八两,再加上给官府的契税银,一共是一百八十两。”
刘玉真很满意,“那就让冯大先去管着,起两三间房子,再让他雇两个村人张罗起来。不种麦、不种稻,全部都种上菜。”
“那附近可有河?若是有便引些水来,挖个池塘养些鱼,姑爷爱吃鱼。”
“有的有的,”郑大荣赶紧回道:“那附近有村子,村子旁有条河,可以引水到田里去的,就是远了些,不然那主家也不肯卖。”
刘玉真明白了,赏了他二两银子便让他出去了。虽然京城的田地略贵,花去了一百八十两,但她还是很开心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他们一说,果然几个人都高兴得很,康哥儿还一叠声地把爱吃的菜都数了一遍,也不管是不是土里长的。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暖房宴请这日。
第95章
这是陈家在京城亲戚朋友中的第一次亮相, 一家人都很重视。
小到菜单上装盘点缀的时令鲜花, 大到堂屋内摆设的摆放位置,都是仔细斟酌过的, 好多事宜都是提前两三天就筹备起来,力求万无一失。
宴前的头一日,刘玉真还让人演练了一番, 端上来满桌的菜肴一家人每样略尝了几口就饱了,确认没有问题后撤下让下人们分了。
陈家和刘家在京城没太多亲戚,所以一共才送出去十份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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