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它好吃之外当然是苏东坡作诗扬名了呀,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酥烂而形不碎,那句‘洗净铛,少着水,柴头罨烟馅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更是流传到了千百年后。
“行不行得通总得试了才知道,”刘玉真安慰他,“哪怕是行不通也只是浪费几尾鱼而已,但你和好友们也增进了情谊,也是一举多得。”
陈世文想了想,站了起来,“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和祖父以及族长商议此事,你先歇息不用等我,我晚些再回来。”
他不说回来晚了就在书房歇下这样的话,因为他们是新婚不能空房的,不吉利,所以无论多晚他都是要回来的。
“你再等等,”刘玉真又喊住了他,从柜子里取了一件新做好的斗篷递过去,“夜里凉,你穿上这个。”
“嗯,你早些歇息。”陈世文依言披上了斗篷,柔和着语调拉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放开。
第39章
待人一走, 刘玉真就把桂枝喊了来, 高兴地说:“桂枝,你明日去厨房吩咐一声,让做一盅东坡肉来。”
“东坡肉?”桂枝茫然地重复, “这, 从未听闻,姑娘这肉要怎么做?还有这‘东坡’是什么?可是某种香料?”
刘玉真一拍脑袋,忘记这世没有东坡先生了, 于是详细解释道:“就是焖肉, 去肉摊上选了上好的五花肉切成小块,再买几两黄酒, 在砂锅里垫葱和姜,加糖、酱油、八角和桂皮,莫要加水就全用黄酒焖煮, 煮一两个时辰后再上锅蒸,味儿极好。”
“五花肉、黄酒、葱姜、砂锅,糖、酱油、八角桂皮……”桂枝一样样数, 脑海中闪过厨房的物事,“那得再买些糖,这些日子做饭用去了些, 太太每日还给康哥儿冲一碗糖水, 厨房里的糖不够了。”
“太太每日给康哥儿冲一碗糖水?”刘玉真疑问:“你怎么没告诉我?康哥儿还小可不能吃那许多糖。”
桂枝噗呲一笑, 小声道:“太太每次都把糖当盐放, 都不及两颗枣甜呢, 嬷嬷说不碍事,便没告诉您了。”
好吧,的确是张氏的风格,刘玉真也笑。
“你让明日顾厨娘去买来,我去厨房教她怎么做。”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便问道:“桂枝,你觉得我们开一间卖鱼的铺子怎么样?这稻田鱼味儿不错,比河里捞的强些,我们开一间铺子做些和鱼有关的吃食去卖,添个进项,你觉得如何?”
“这刚开始就买村子里的鱼,等明年咱们就自己养。”
桂枝身为她的大丫鬟,长年累月地跟在她身边经济也有几分了解,她略想了想担忧地回道:“好是好,但家里会同意吗?以前咱们在府里的时候,庄子上的产出食用不尽您和太太是想过开间铺子卖出去的,但是老太太不允呢,连着敲打了几回。”
这事刘玉真也记得,所以在刘家的时候她从没想过开铺子的事情,就连庄子上种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
她一时有几分沮丧,“老太太出身商户,成也商户败也商户,她和祖父一生为名声所累,买的田地铺子只收租都不想着做些旁的,难怪母亲说自祖父去后府里头是越来越不行了。”
“不过如今我们从府里出来了,应该不碍事,待他回来我问一问吧。对了,”刘玉真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上次我吩咐下去用黄豆榨油的事情如何了?那冯庄头可有来回话?”
桂枝摇头,“未曾呢,等下回庄子上送东西来我再催一催。”
“嗯,如果我们的铺子开起来了油肯定是要用许多的,芝麻油太贵不能用,肥猪肉也贵,如果能做出这豆油那就好了,庄子上有许多的豆子,即使要从外头买也费不了几文钱。”
“我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今日这么晚了你留一盏灯就去睡吧,这些事明日再说。”
桂枝应下,铺好床服侍刘玉真睡下,然后吹熄灯笼放下布幔一步步地退了出去,只在房间另一侧的桌子上留了一盏灯。
出了门,她却不敢就这么去睡,找了盏新作的灯笼点亮了站在廊下。夜有些深了,陈家几房今晚灯熄得晚,正房老太爷屋子里的更是一直亮着,或许真的是有大事发生。
她静静地站着,中间和出来寻她的春杏换了班,回去歇着了。
陈世文很晚才扶着老太爷回来,老太爷喝得有些多,走路一摇一晃的,“三娃子啊,你这回可算是娶,娶对人了,可,呃,可得好好,好好过日子啊,唔。”
“祖父您慢些。”陈世文小心地扶着他。
“好好过日子!”老太爷醉醺醺地强调。
“是,祖父。”陈世文郑重地回道:“我定会好好过的。”
“贤妻啊,”老太爷喃喃道:“和你祖母一样,是个好的,你得好好待人家,莫做那等,那等忘恩负义之事……”
陈世文失笑,“祖父您放心,小心台阶。”
“爹您回来了,哎呀怎么喝了这么多?”久等在屋内的陈礼忠站了起来,帮忙搀扶着老太爷坐在床沿,又伸手接过陈世文递来的温热浓茶侍候他喝下,一连串忙活下来祖孙三人才坐下说话。
陈世文先是解释了一番,他晚间得到了刘玉真的主意后立刻告知了祖父和父亲,然后又去了族长家商议此事,可算是得到了一个好结果。
“族长请来了里正,此番周围的几个村都有跟着咱们家养鱼的,里正听到了这鱼卖不出去的消息也是一惊,他家里养了二十几亩地预备着年底卖呢,听到了我们这主意连连说好。”
“明日便会请了各村长来商议此事,如此这卖鱼一事便不用愁了。”
“好好好,”陈礼忠连声赞好,“这我就放心了。”
“咳咳咳,”喝了碗浓茶后清醒了些老太爷清了清喉咙,感慨道,“如今三娃子你是举人老爷了,往后啊家里就靠你了,我今日看着你的做派,我真是立马闭眼都无憾了。”
陈世文眼眶一红,“祖父您是家里头的定海神针,家里头都要靠着您呢。”
陈礼忠也劝着,“是啊,爹,眼见着家里头就要起来了,你可别说这些,您的福气还在后头,要和族长大伯一样抱玄孙的呢!”
“嘿嘿,老咯,老咯。”老太爷望着这青砖大瓦房呵呵笑,“当年三娃子刚出生那会儿,是再想不到有这一天的。”
“好了,都别苦着脸,我就只是说一说,你娘虽然在底下等着我,但我若是早早的去了,她定是要生气的。”老太爷面露缅怀之色。
想起了过世的老张氏,祖孙三人都沉默着
“哎,不说这些,”老太爷率先回神,“我今日要说的是家里头接下来的安排,既然家里头这鱼啊可以继续养,是可以传家的手艺,那这如何分就得先说道说道了。”
“老二去得早,二房就二娃子一根独苗,再加上大娃和三娃,如今家里是有三个孙子。可二娃要去镇上的书塾读书,帮不了家里,三娃要进京赶考,那就更帮不了了。”
“这几年田里的稻谷和鱼都是老大你和大娃看顾的,如今大娃养鱼的手艺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老太爷又喝了口茶,继续说:“前些年家里为了供二娃和三娃读书,精穷,后来养了鱼但也要预备着三娃科举,买地、建房,最近几年一直没攒下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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