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老爷子言传根闻言气得直喘气,身子哆嗦得很是厉害,拄着拐咚咚的直砸地面,看向地上的厉氏恨不得五马分尸。
“孽障,厉氏这个畜生啊!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喘完后,言传根直挺挺的倒下了,幸亏被眼疾手快的大儿子和孙女接住。
“当家的,你可别吓我,别吓我。”王氏急得直哭,忙不迭猛的一把使劲儿推开怀里的两个新出炉小野种。
咚——
两孩子直直砸在正放缓呼吸,努力倾听并从周遭众人嘴里收集信息的云杉身上。
“咳……咳咳……。”云杉猛然一下被压,顿时就咳喘得撕心裂肺。
这一咳。
人群瞬间齐齐寂静了一秒,随后脸色大变,响起众人的惊恐尖叫声。
“诈,诈尸啦……”
“别挤我,让我先走。”
“谁踩老子的脚?”
“厉氏诈尸了……”
村民一哄而散,只剩下被堵在最后,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言家人。
言家人惊恐的看向地面“诈尸”的厉氏,脸白如纸,几个小辈和余氏直接就吓得尿了裤子,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言传根老爷子被妻子和儿子刚刚又掐人中,又是顺气的,刚悠悠转醒,就看到死去多时的厉氏“诈尸”坐了起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死了过去。
“你,你……。”王氏就跟筛糠似的哆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跑出去的一些胆大之人,站在院子围墙的大门处偷瞄,当看着已经绝了气息快一个时辰的厉氏,此刻居然满脸痛苦的慢慢坐起身后,皆是感到毛骨悚然。
傻妞满脸欢喜的扑进娘亲怀里,小脑袋还蹭了蹭,随后摸摸肚子可怜兮兮,结结巴巴道:“娘…。娘你醒了……娘,我饿,傻妞肚子饿饿。”
目光空洞的小石头,此刻眸子里布满了来不及掩藏的惊愕,不等云杉细看,小石头便垂下了眸子。
言正文声音颤抖得很是厉害,强撑着看向云杉,艰难的颤声质问:“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云杉垂头看着自个身上的粗布古装,宽大衣袖的遮拦下,云杉使劲儿拧了拧手背:疼,真他妈疼。
不是做梦,她真穿了。
想起那50米深的悬崖,想象着母亲收到她已死消息时的绝望和崩溃,云杉便悲从中来。
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想着撞她掉悬崖的奔驰豪车,想着掉下去前听到豪车里有人喊了一声什么教授,云杉祈祷着,既然是为人师表的教授且还那么有钱,希望能有点良心,能赔偿一笔钱给老妈安度晚年。
她死了。
她又活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她这个本就不想死却被人撞死的人。
再次集中精力使劲儿想着这本尊的记忆,可惜,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根据她刚才收集的信息来看。
目前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嫁给了言家老三,丈夫当兵战死了,娘家爹是个死了的秀才,她姓厉,名云杉。
穿越过来,除了姓氏读音相近,就连名字叫法都一样,还他么的真是猿粪啊!
至于勾引大伯什么的,她自然是半信半疑。毕竟,财帛动人心,丈夫死了,自然会有抚恤银两,而两个双胞胎一个身体不好指不定养不活,另一个又是个傻子,在有两个有潜力做官的家庭,自然就是碍眼的存在。
不过,想到古代那么封建迷信,对于鬼神之说尤其看重,要是她没了原主的记忆,那么,一旦被这些村民戳穿,迎接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究竟,究竟是人是鬼?”言正文再次开口。
云杉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僵,
见厉氏久久不说话,言正文心里有点没底了,眸子划过一道厉芒,刚想开口直接让村里人用“诈尸”为借口烧死厉氏,云杉心底一沉,她从那个所谓的大伯眼中,看到了——杀气。
心念一转。
云杉便双手抱住脑袋,含含糊糊犹如三岁幼童呀呀学舌:“人?鬼?……嘶~疼,疼,呼呼,云杉要呼呼……”
说话时,她的嘴角还不断流出傻子才会特有的口水,那似哭似笑的涣散眼神,看起来比她五岁的傻女儿还傻。
言正文眉头抽了口冷气。
围观村民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看厉氏双手抱头摇晃脑袋的灵活劲儿,再看看厉氏撞破头且肿了一个大包的额头,以及被血浸湿的后脑勺。
“厉氏该不会是撞坏了头——傻了?”
“虽然有点傻,谁知道是不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
“我看还是得泼点黑狗血验明正身才能放心。”
“再弄点公鸡的鸡冠血给她抹上。”
“要不还是请个道士来吧?”
“哟,这钱谁出呀?”
“自然是言传根家出啊!”
众人窃窃私语。
最后的最后。
装疯卖傻保命的云杉,被村民轮番泼了黑狗血,鸡冠血,以及找来神婆给她灌下符水的三重验证后,终于让村民相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撞坏头,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