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卜撇撇嘴说:“还是明理的人占大多数嘛,刚刚听到有人反而怪到我头上的言论,差点让我对冰宫的印象大跌。”
神水宫与冰宫,他可一向站在冰宫一方的,就是在林文面前,也为冰宫说了不少好话的,这么一想,他对少宫主兴事动众地惩处犯事弟子的举动,好感大增。
就一会儿工夫,赶来的弟子变得更多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两列身着统一冰宫服饰的弟子走出来,少宫主冰祁则走在中间,场中央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可见刑堂弟子与少宫主的威信相当高。
随后还有几位长老一同走出来,神情皆肃穆威严,并且在出来后向冰祁行了一礼,可见冰祁在冰宫中的地位。
冰宫少宫主和几位长老坐镇,刑堂堂主命人将犯事弟子押出来,林文他们一看,第一个被带上来的不正是之前给他们领路的女弟子,不过形容前后相差甚大,之前觉得她是个活泼俏丽的女子,现在身上多了几分狼狈与夹杂着绝望的恐惧。
“认不认罪?”
“弟子认罪。”
“鞭刑十下,罚苦役五十年;接受鞭刑五十下;废除修为驱逐出冰宫,不得再以冰宫弟子自居,否则格杀勿论!三者择其一,不得反悔!”
当刑堂堂主说完后,那女弟子浑身瑟瑟发抖,她想要向其他人求救,可场中人纷纷避开了目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冰宫刑堂的惩罚一向严重,她就不该抱着侥幸的心理明知故犯。
最后姑娘抱着身体选择了第一条,由此可见,第一条在三者中相对来说算轻的,当少宫主亲自行刑,白色的鞭子抽打在女弟子身上,只一下就令她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时,姬重卜都忍不住抖了抖,暗自嘀咕:“难怪选第一条,否则要抽完五十鞭的话,这小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下来了。”
至于第三条,想来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多数弟子不会如此选择,没了冰宫弟子的名头,他们在外面算得了什么,只要保住了身份,哪怕以后在北地哪个城池做个管事之类的职位,那也能得到旁人的尊重。
没人敢直视刑台上的情景,当第十鞭的声音落下时,受刑的人声音都弱了下去,白色的鞭子染红,暗红色的刑台上又染上了几分鲜红色,冰祁一挥手,立即有刑堂弟子上来将女弟子带下去,初步疗完伤后就会送往苦寒之地,待满五十年方能出来。
“带崔静柔!”刑堂堂主的声音叫人听得毛骨悚然,林文他们讶异地看了一眼,闽三少的住所在他们出来逛集市的时候还没撤掉吧,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动静,就见一队刑堂弟子押着一人走来,受押的不正是崔静柔,后面还追着一人,不是闽三少又是谁。
崔静柔反抗不了,刑堂特有的刑具将她的修为完全束缚住,只用两个眼睛拼命向她夫君求救,闽三少见拦不下这些人,只得向刑台这边冲来,冲到一半就被拦了下来,刑台重地又岂是外人能够冲闯的。
“少宫主,柔儿已是我闽家的人,你要罚她大不了我带她弃冰宫而去!”闽三少大声叫道崔静柔已带到,被人丟在刑台上面,面对下方无数双眼睛,感觉极度羞辱的崔静柔头都无法抬起,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不用面对下面的情形。
“闽三少干涉冰宫事务,冰某事后自会向闽家追究,弃冰宫而去?冰宫向来只有将犯错的弟子驱逐出宫,自请弃宫?可以,那就遵守第三条:废除修为驱逐出冰宫,不得再以冰宫弟子自居,否则格杀勿论,崔静柔,认不认罪?服不服?”冰祁冷冷地看着闽三少与崔静柔说,而下面的弟子则发出抗议声,这闽三少当冰宫是什么地方?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难怪敢在冰宫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当真以为这天下都是闽家的地盘不成?
“弟子有罪,可弟子不是故意的,少宫主饶命,弟子绝没有二心的!”崔静柔不顾一切地求饶,但就不对冰祁所说的惩罚说一个服字,废除了修为,摘掉了冰宫弟子的头衔,她还剩下什么?她前半辈子的奋斗都化为乌有不说,以后她这闽三少夫人的位置也要保不住。
这时姬父来到姬家兄弟这边,姬重卜低呼:“父亲你怎么也来了?”
姬父笑道:“闽家也来了人,为父当然要现场看看他们闽家作何辩解。”
林文往后一看,果然又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中年男子跟闽三少长得有点像,想来正是闽父了,跟姬父也可以称得上是冤家对头了。
“休得狡辩,每个弟子入门起就需熟记宫规,崔静柔,你却视宫规为无物,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刑堂堂主怒喝。
“少宫主!冰祁!你是不是太无情了?柔儿已认错你还要怎样?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柔儿?”闽三少大怒,他都要带柔儿离开冰宫了,冰祁还这样不依不饶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闽家有的是灵石,大不了他花点灵石替柔儿赎回自由身还不行?
冰祁没说话,旁边的长老却看不下去了:“闽家小儿休得对少宫主无礼!赏罚分明叫无情?认错就能逃避惩罚?好!好一个闽家!老夫算认清闽家是怎样的家族了,休得将冰宫与闽家一个小小家族相提并论!”
“就是!闽家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们冰宫指手划脚,要逞威风回你们闽家逞去,在冰宫就要遵守冰宫的规矩!”下面的弟子也不服了,居然冲他们少宫主叫嚣,是不是也太不把冰宫和少宫主放在眼里了,一个小小闽家算得了什么,冰宫那才是北地的庞然大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居然认个错就不用惩罚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闽家当真好教养啊!”
“居然用闽家的规矩套到我们冰宫上,就闽家乌烟阐气的,难怪一代不如一代,闽家真是好大的规矩哟!”
“姓闽的带着你们闽家滚出冰宫和北地!”
闽三少的话可把一众弟子激怒了,就连之前有些同情崔静柔的,现在看她也觉得可恶得很,现在摆出一副委曲的样子做什么?难道还是冰宫和少宫主欺负她了不成?
“闭嘴!”后面传来呵斥声,正是闽父登场了,姬父眼里闪过嘲讽之色,“少宫主和诸位长老歇怒,小儿都让闽某惯坏了,他只是太过忧心他媳妇,才会冲撞了少宫主和诸位长老,还请少宫主和诸位长老看在我闽家为冰宫效力多年的份上,从轻处罚这一对小夫妻吧,幸好少宫主出手及时没让小儿酿成更大的错误,否则闽某再也无颜见姬家的人,事后我会带小儿上姬家负荆请罪。”
闽父苦口婆心,看得一些人有些动容,小辈不争气,父亲还要出面替他求情。
刑堂堂主却冷声道:“闽家如何教儿冰宫不会过问,也请闽家不要干涉冰宫执法。崔静柔,你是要选择自请出冰宫吗?”
崔静柔原本心里升起些微期望,现在听到刑堂堂主冷厉的声音,心又沉到了谷底,身体止不住的发颤,这让她如何选择?
“柔儿!父亲!”闽三少现在哪里不知自请出冰宫是要废除修为的,那等于二十多年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让柔儿如何忍受得了,想也不想就要往前冲,身边的人拼命拉住他,真让他冲上去,闽家的人还要不要离开冰宫了?
“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掉泪,将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