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二十两银子等于两万个铜钱。也就是说,他的救命恩人还得再有一万九千九百八十五个铜钱才能凑够刚才那个泼妇要的钱!
将近两万个铜钱……这是巨额吧?!
由于实在是差得太多,叶乘凉还是忍不住想要确定一下,便问张大壮,“到底是差多少?”
张大壮挠了半天的手,才懊恼地说:“我、我算不出来。”
我擦,不光穷而且还笨!怎么会被这么个人救的?白瞎了那一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好身材,上面安的居然是个猪脑子!
张大壮莫明觉得有些冷,便小心地问:“阿凉,你怎么了?”
叶乘凉阴冷地勾了勾嘴角,“是一万九千九百八十五个铜钱。这么多,你说够不够把那个泼妇砸死?”
☆、第二章 坑爹的大夫
叶乘凉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一个孤儿,要真是那心眼儿实诚的哪能念到大学还在糖研所工作?当然,他也不那么坏,只是对着那些看不顺眼的,他也不会客气,不然也不会闹得有人容不下他,要给他下药害死他。死前他喝的那杯水,他知道里面有东西,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如今穿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得发愁生计。
不可能不愁啊,穷,那是真穷。打眼一瞅,只要用四个字就可以完美地概括张大壮家里的所有情况。
家徒四壁。
土炕上秫秸篾编制的炕席子好像是这个家全部的财产,也不知张大壮怎么活到现在的。
叶乘凉现在占据的这身体叫叶小凉,十六岁,马头村人。马头村离张大壮所在的红沙村有一百多里地远。叶小凉的爹娘欠了当地地主的钱,被逼得实在是活不下去便双双自缢。地主老爷看叶小凉生得俊俏,意图拿他抵债收回家里当个偏房,叶小凉不欲如此,便顺了地主老爷家的几个包子馒头跑路了。
人被逼急了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这叶小凉年纪不大,胆子也小,却怕极了那地主老爷的残暴,因而一路咬牙跑出马头村,搭上去县城里卖菜的一菜农的牛车,躲在菜桶底下进了县城,随后又一路不停走,一直到红沙村村外头,实在走不动了几乎晕坐在地,被出去砍柴回来的的张大壮给撞了个正着。当时张大壮问他是不是来寻亲戚,他实在没力气就摇了摇头,后来张大壮问他叫什么,他才勉强说了“阿凉”二字。
要说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世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就被张大壮撞了呢?叶乘凉想,一定是老天爷知道他有个癖好,天生就爱虎背熊腰。
不过要说起来,叶乘凉觉得有件事情非常奇怪。这叶小凉也是农家人,却被养得细皮嫩肉的,完全不像农家里养出来的孩子。而且他长得也不像父母。这娃的父母也有意思,这么个漂亮孩子一点也不亲近,与其说是养儿子,倒不如说是像伺候谁家的少爷,弄得这叶小凉十指不沾杨春水,倒真跟那城里的公子哥差不多,也不怪那老泼妇骂他狐狸精。
这国家有一点非常值得称道,那就是男男也是允许结成夫夫过日子的。虽然这样一来就要绝后,所以真正这么做的人很少,也有些为人所不齿,但确实是有一些男人结成了两口子。他和张大壮仅一面之缘,还谈不上成亲之类,不过搭伙一起想办法过日子倒是没问题。他现在身无分文,出去也是饿死,莫不如就先留在这里,想办法先熬过这个早春再说。
张大壮端着一大碗高粮米粥进屋,叶乘凉费了半天劲才看清楚,里面没几个高梁米粒,几乎全是米汤,稀得不成样子。
叶乘凉心里有些嫌弃但抵不过身体抗议,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
张大壮说:“我这里没有细米面,你先将就着吃,待明儿个我去司徒大夫家里借点。”
人都这么说了,叶乘凉哪还好意思再说别的?便问:“你呢?”
张大壮特别坑爹地说了一句:“你吃完剩下的给我就行了。”
尼玛,这碗一共才多大!
叶乘凉本来想问问还有没有碗,一人分一半,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卡在嗓子眼里了,因为张大壮把碗递给他前说了句:“我家就一个碗,你可得端住喽,这碗可有些烫手呢,千万不能摔碎。”
这怎一个穷字了得?叶乘凉顿觉手里的碗有千金重。
不过为了能让脑子更快地运转,好想办法解决以后的生计问题,叶乘凉很快吃将起来。但由于对面渴望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他没好意思尽捞干的,就用勺子把碗里的粥给搅了一下,干的稀的一起喝了,喝了一小半,剩下的给了张大壮。
也不知这样差劲的伙食到底是怎么喂出这样熊壮的汉子,人生真是处处充斥着不科学。
叶乘凉不是能憋住问题的人,好奇就问,有问题就解决,这是他一惯的行事作风。因此待张大壮喝完了粥时他便问:“你只吃这么点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壮?”
张大壮挠了挠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之后说:“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叶乘凉狐疑,“不记得?”自己吃得如何还不记得?好么你不但穷你还笨你连记性也差?!
张大壮憨笑了一下说:“乡亲们都说我十五岁时去服徭役,可是我不记得这些。去年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就不记得。我大伯母说我兴许是干活时摔坏了脑子,所以变傻了。”
那个刻薄的女人说的话也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