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时候,顾湄都忍不住的想笑。笑过之后就觉得这孩子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只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她将这件事跟廉晖提了。然后再委婉的提了下,你能不能别跟我一个屋睡?再去开个房间,大不了银子我替你出了就是。
但没想到的是,廉晖听了这话,先是垂下了双眼,然后又抬起眼,用一种特委屈的眼光看着他,看的顾湄心中百爪挠心,简直就感觉自己是怎么狠狠的欺负了他一样。
大哥,不带这样卖萌的。难道你不知道卖萌可耻吗?你是个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少侠,而不是个才几岁的小孩啊啊。
廉小孩用特轻的声音说着:“我怕你再像上次那样,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逃走了。红摇,不要从我身边逃走。“
顾湄的心颤了一颤。一刹那她差点都想伸开双臂抱住眼前的这个人,然后痛哭流涕的叫着,儿子,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娘啊......
廉少侠你太无耻了,怎么能这么卖萌呢。
顾湄扶额,重重的扶额。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着:”你放心吧,我不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从你身边逃走的。“
接触到他清澈纯净的眼,里面明显是不信任的目光:“真的?”
顾湄只差举手对天发誓了:“真的。我向来说一不二,我不会再从你身边逃走了。”
话刚落地,她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被他这幅纯善卖萌的样子给骗了不是。自己先前心心念念想的可是怎么才能从他的身边逃走的啊好不好。
但廉晖得他的这句保证,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丝笑意。
似春-风过境,湖面开始解冻,水光潋滟一片。
顾湄看的有些呆了。半响方才结结巴巴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那个,我都保证了不会在不跟你打招呼的情况下就逃走,那你,你能不能,别在我的屋里睡了?”
其实她哄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这个。所谓的不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从你身边逃走什么的,等她要跑路的时候,留个纸条给他,上书四个大字,我要走了,这不就算是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所以首要的事,还是要先将他骗出这间房。不然日日夜夜的被他这么看着,恨不得上茅房也在外面守着,她就是一只蚊子恐怕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廉晖只是在她面前表现的二,其实他内里一点都不二。他复又躺了下去,单手枕着头,特淡然的说着:“不行。上次路上有人要劫持你。从今以后,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三丈之内。”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要是那帮人再来劫持你呢?你跟我不在同一个屋,到时万一我来不及出手相救呢?
其实以他的轻功来说,非但是说隔壁的房间,就是顾湄住客栈那头,他住客栈这头,只要一有什么异常,他都能立时赶到。
但这些话,他不会对她说。他好不容易才摸清楚顾湄的习性,知道她这人就服软的,跟她来硬的她只会更反抗。所以以后都只能顺着毛摸,否则铁定得炸毛。
顾湄再次扶额,重重的扶额。她无力的躺下,缓缓的拉起被子,将自己的整个头蒙起。
你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非但没有将廉晖这尊大神请出这间屋,反倒还让他说出了那句,不能离开他身边三丈之内。
她开始躲在被窝里默默的算着,三丈是多少米来着?
但其实还是有一件事一直盘桓在心中。原本是不想问的,这时候不知道为何,还是问了出来。
“那天路上那些劫道的人,你,你为什么没有杀她们?”
“廉晖平生不杀女人。”
好吧。这个理由,这个理由她勉强能接受。毕竟每一个江湖大侠或多或少的总会有点那么不一样的癖好。
“那你为什么都没有问她们背后的主使是谁?”
其实这个才是她最想问的。
廉晖沉吟了下。顾湄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握着被子的手也攥的紧紧的。
“她们是杀手。宁死都不会说出她们背后的主使是谁。这就是杀手的准则。所以,就算我问了,也问不出任何东西。”
攥着被子的手并没有放松。顾湄有些茫然,廉晖的这个理由,她要相信吗?或者说,她敢相信吗?
她忽然无比的想念赵无极。懵懵懂懂的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这么多人之中,其实不用想她都知道,只有赵无极是在真心的对她好。一心一意的,害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想起赵无极临死之前所说的,摇摇,远离这个江湖,隐于田园也好,隐于市井也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比什么都好。我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快快乐乐的活着,那就够了。
顾湄悄悄的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她现在不仅仅是顾湄,也是红摇。她的身上,有赵无极的期盼。
她安稳的阖上了双眼,准备睡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办了点事,热的我回来连喝了四碗绿豆汤啊绿豆汤。真是太特么的热了。
另外存稿已完,现在正式开始裸奔状态。走过路过的姑娘们速来围观,千万别错过啊喂。
17真假红摇
第二天是个阴天。
乌云密布,阴沉迫人。顾湄只觉得胸中就像是有一口浊气在,却怎么样都吐不出来。
连呼吸都有些迫人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待在屋内,静等着接下来的那一场大雨刷的一声砸下来,然后,天朗气清,难得的夏日凉爽时光。
但就是这样的天气,廉晖还是驱着马车出发了。
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自然,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迫切。可是现下不一样了,他跟顾湄求婚的时候说过,等到了我家禀明过父母,我们就成亲。
当时顾湄并没有反对不是吗?当然,顾湄其实是强烈的想反对来着,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在他这样那样的拦阻中,她那句反对的言语并没有能成功的说出来。
所以,廉晖就当她是同意了。
相较于他现在雀跃的心情,顾湄只觉得,悲哀?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既无奈,可又无力。她想跑,可跑不掉。她想拒绝,可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来。就算是说了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啊。
她很冷酷的说过,我不喜欢你。可廉晖的一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就直接把她给堵回来了,堵的她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