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看到牢房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人身形熟悉……皇帝。
她眸色变深,缓缓坐起身来,一时间心跳加快。
殷蝶在盘算着自己用尽全力,能不能一击必杀,现在她一无所有,不介意把局势弄得更乱。
皇帝看着面前消瘦的女郎,跟前些日在宫里见到的判若两人,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散发着光芒。
两人四目相对,没人说话。
忽然,殷蝶缓缓站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略过寒意,深处藏着杀机。
此刻的她,好像一头饥饿的猛兽,看着濒临死亡却能给人一击。
路子甲锐利的眼睛盯着她:“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无妨。”
皇帝摆了摆手,看着殷蝶:“寡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解答你心中多年的疑惑。”
殷蝶忌惮的看了一眼那个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样貌奇丑,那那双眼睛却让人不敢小觑。
也是,皇帝单独出来怎么可能身边不带高手。
看来一击必杀不可能,她干脆坐在干草上:“真相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左右不过是高高在上权贵们肮脏的游戏,她只需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就行了。
“寡人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精心的布局毁于一旦,太子跟三皇子都不会有事。”
殷蝶心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疼,她目光清冷:“我曾以为你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一个仁孝治国让出北边大部分土地,让百姓生不如死。”
气氛瞬间紧绷,皇帝的目光深邃:“然后?”
“其实你才是最聪明的帝王,中庸之道运用到极致,骗过了天下人。”
自从皇帝继位以后,大晋就已经面临外患之忧,兵不强马不壮。
他虽然退出了北边,可南边的统治固若金汤,即便骁勇的匈奴,机智的鲜卑都不能再进一步。
百年之后,众人只会说陛下深谋远虑。
并不会说皇帝躲避龟缩在南地,不肯往北。
殷蝶看着角落的死老鼠:“当年北越之战,太子、陈克勾结在一起,眼看着北越即将失守,害怕担负骂名,将祸水东引导司马图大将军身上,污蔑大将军身负异族血脉生了反叛之心。”
当年的事,她不需要问就已经推测清楚了。
有一个这样的父皇,太子自然有样学样。
她的父亲重鸣凤素来跟司马大将军交情甚笃,自然不会妥协,所以她的父亲连同司马大将军一起被杀了。
一场权利的争斗,落下帷幕。
北越开始了长达多年的异族统治,战乱不断,苦不堪言。
皇帝的手背负在身后:“不错,你很聪明。”
“可我母亲呢?她是无辜的!”
殷蝶刷的一下站起来,盯着面前的皇帝:“逼死我母亲的人,是你,还是太子?”
皇帝面无表情:“你认为是寡人贪图你母亲的美貌,才趁你父去世之际,逼迫你母亲委身入宫?”
“难道不是?儿时我入宫,每每闯祸都是我母亲来接我,因为你对我的纵容,让我更加肆无忌惮的惹祸。每次我母亲进宫,你都会逼我母亲对不对?”
殷蝶步步紧逼,声声如刀:“亏我父当你如兄长,敬重你、效忠你,至死不渝。而你呢?不忠不孝寡廉薄耻的人,不配当皇帝!”
“你大胆!”
皇帝终于被激怒,扬手就想打她。
殷蝶看都没看一眼瓶子,抬头嘲讽说:“皇帝后悔了,所以派你回来毒死我?”
路子甲忍无可忍,弯腰揪着她的衣领:“你当真是没有心肝吗?非要所有人都为了你去死,你才肯罢休?”
他目光如炬,直视人的时候,恍若能看到你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殷蝶歪过头,眼睛微眯:“我好像记得你,这双眼睛很熟悉。”
不过下一秒,她就被扔在地上,摔得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