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长公主思索片刻,于姑母的提议打了折扣,“几个嫡长的侄儿都定下亲事,倒是有一位嫡出的次子,比坤儿小两三岁,依稀记得还未定下人家。回头我派个人打问一下,有了准信再给姑母答复。”
安城公主连连称谢,似是大松一口气。
七娘全程坐在旁边,视若罔闻,没有半点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说起亲事的娇羞,只当两位长辈在说别人的事。她幽幽的神情,令人看了不禁生出怜意。
正事谈完,安城公主不敢多有叨扰,她怕见到尚坤闹个没脸,上回事一出,在长公主府里尚坤冷着脸示人,摆明了对袁家生出厌意。使得年前袁大郎上京,在大长公主府外头吃了闭门羮。
另一头六娘的未婚夫君裕王更是行事无度,把柳姬宠上天上,要星星要月亮,如数捧到佳人眼前,压根不理会袁家这档子事。
又逢上太子受天子冷待,也是暂避风头,万事不沾身。
袁家几头讨不上好,安城公主想起来心里堵得慌,坐了片刻,即要告辞。静安长公主略为挽留几句,也便顺水推舟。
见祖母起身,七娘款步向前,低眉顺目搀扶着安城公主离去。从身后看俨然一副祖孙情深的样子,没人瞧见七娘遮住的那只眼睛,冰冷渗人,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所到之处尽是指指点点,她心里不知有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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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跟着尚坤出去一圈,在河边看一帮仕子们曲水流觞,听了不少的雅文诗句。
尚坤抱臂站立,腰背笔挺,轻昂下巴指向一个方向,“再往前走十余里,就是头回我见你的地方。”
若不是回城的途中纤离出了意外,他差点错过和阿圆相识的机会。
事情过去近一年,他犹能记得西山突围的那一夜,怀里滚烫的人儿,生生觉得她是一个拖累,杀人都不得畅快。
忆君也能记得,隔着宽阔的河水,尚坤由内而发的杀气,冷酷无情,再对比现在的他,温柔而多情。
她偏过头嫣然一笑,偎在他的肩头静看缓缓流淌的曲江。
“我想吃鱼,阿兄在时,就为我抓过这河里的鱼,拿回家炖汤喝。”
“子君还为你做过什么?”
“打了野鸽子,为我补身子用。他为我备了全套的及笄行头,首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