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坤也立在台阶上观看,抱着裹得严实的雀奴,只给她留了一双眼睛看外面的世界,耳边全是女儿咿哦、咿哦说话声。
他不怕冻着女儿,每天挑正午无风的时节,带她到屋外逛一圈。
“平安奴,外面太冷,还是把孩子抱进屋。”忆君在屋里喊道。
尚坤应一声嗯,对女儿解释道:“你阿娘又在啰嗦,咱们还是回屋去,免得过一会儿她发火。”
他刚进到屋里,雀奴哼哼唧唧不太高兴。
忆君接过孩子,气他太过骄纵,“你把她宠到天上去,将来出嫁了可怎么好,难道还要追到别人家去宠女儿?”
“咱们雀奴以后招个上门女婿。”尚坤大言不惭,他要是不讲理,比晋阳大长公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祖孙两个一样没道理可讲。
“真是拿你没法子。”忆君娇嗔他一下。
小雀奴撇着脸不开心,尚坤弓下腰正打算哄笑女儿,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从街外直到府门口,来人高呼着请郎君节哀。
他缓缓站直身,远眺东方天际,云层低沉,明光半掩,尚召阳死了!
忆君说着话,身边的人没了动静,她诧异转过头去,见尚坤定定站在当地,面上神情晦暗难辨。
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她伸手勾住他的大掌,轻声问:“怎么了?”
“他死了”,尚坤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知道尚坤嘴里的他是谁,忆君首先想到这样冷的天可怎么出门赶路,雀奴又小,一路风雪难行,令人光想一下都在发愁。
尚坤则有更紧要的事,他刚稳定下凉州的局势,尚召阳一死,回京奔丧守制最少要一年,留谁守在河西,又打算带谁走,都要规划妥当。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