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练三伏,冬练数九,他在练武厅、校场内花去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人人都道武英侯少年英雄,得父辈荫护,横空出世单凭几场胜利就能封侯称将,很少有人瞧见他在背后付出的血与汗。
忆君抚着他手心里的厚茧,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唯一不相称的地方在于一双手。不像别的世家郎君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弹琴吟诗,竟比一般女儿家都要养得水嫩。尚坤的手指关节粗大,虎口掌心全是厚茧,粗糙带着微微的丑陋。
忆君把脸蒙在他的掌心里,道道茧痕磨砺过她的皮肤,刮痕划到心底,心疼他比别人辛苦许多。
“平安奴,我不生儿子,生女儿好不好?”
“好”,尚坤扔下手卷,浅笑应一句,从桌上宝瓶中摘下一朵嫩黄的迎春花,别在阿圆的鬓角,依是讨要。
“儿子女儿我都想要,你不许偷懒,别寻借口又不想吃药。那药虽苦难以下咽,你觉得闻了都恶心,你如今受的罪等将来咱们的孩儿长大后,加倍孝敬偿还,可好?”
“不好,我生的孩子若是和你一样辛苦,我心疼他。”忆君偎在他怀里撒娇,头顶上的人半天没吭气,只着搂着她轻声嗯一下。
“平安奴,我也心疼你。”忆君抬起头,亲吻一下他。
他黑爠石一般的眼眸中一点点透出光泽,头抵上她的额头叹息阿圆。
顺理成章,两人又吻在一起,他的吻得极轻柔,似是怕弄疼忆君,轻着她倒在榻上,气息紊乱,双臂撑在榻上俯看她,自嘲道,“有你在,我白白耗掉大半日的功夫。”
他怀里的人发鬓凌乱,杏眼乜斜,桃红染双腮,微张着的樱唇无声勾引他。食髓知味,尚坤有点不能自己,所幸他有些许理智记得有要紧事,狠狠亲了忆君一通,又使坏弄开她的衣衫,嘴角挂着坏笑出屋子。
忆君暗恨他可气,收紧衣衫,坐直身子抿了抿头发,才唤进侍女们为她打理。
到了晚饭,仍不尚坤回来,怕他在那边院子又忙得忘了吃饭,忆君带着人过去相请。她出了聆风院也不坐车,沿着府里的汉白玉甬道往里,绕过花园,墙角一处迎春花开得正好,嫩黄淡然装扮着初春的园子,十分清新。
她在那里伫足看了有片刻,听到拐弯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一步比一步急促。高大的人转眼间来到她面前,遮住她眼前所有的风景。
笼在暮色下,忆君伸手勾住他的大掌,带着往回走边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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