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到自己,任谁看裕王宠她入骨,他们却不知,他的情意中有一半在做戏,另一半也不全是真情实意,更多的是男人对美女的征服感。
“我做了一个平安符。”隔着圆桌,柳嫣然推过一个香袋,绣着常见的万字福纹,她贝齿轻咬嘴皮,似是很难为情,“你拿着去扔了也罢,总是我的一片心意。”
忆君坐着不动,没有去接的意思。她不曾和柳嫣然打过交道,但从别人的谈论中了解到那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一切作为也是身不由己。
柳嫣然是单纯无害,可她身后是裕王和夏皇后一派,谁又能说得清今天特意找过来,又拉上大公主做陪,背后没有别人的指使。多一分小心,总是对的。
“不必了,郎君的一应物件,我都已经准备妥当。既然是平安符,柳姬备着送给裕王罢。你这份心,郎君不能受,我更不能受。”忆君淡淡回绝。
柳嫣然瞪大眼睛惊讶,她不明白会有人拒绝得这样直白,嚅嗫道,“你不明白,我真是出自一片真心,只求表哥平平安安。”
说着话,她已洒下泪珠,“自我六岁时到京城,一眼看见表哥,他生得俊美,只站在那里不说话,足足吸引众人目光。他肯对府里的每一个人说话,却不肯看我一眼,祖父说……”
他说表兄天性如此,叫她别放在心上。
想到在国公府里的岁月,柳嫣然顿住话头,有半晌的失神。
忆君真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柳嫣然声情并茂说了那么多,听到她耳朵里全是烦燥,索性站起来,“柳姬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一个平安符,说几句闲话?恕我还有要事,不能奉陪。”
话音落,忆君已走到门口,回首再望向桌边的人,不放过柳嫣然眼底的一丝慌乱,带着阿苒等坐上车扬长而去。
于郎伸长脖子张望半天,好不容易盼得佳人出来,却又被尚显和曲四郎几个堵得严实,他只窥见一丝裙角飘飞,婉叹可惜。
柳嫣然坐在桌边眼泪流如长河,不防背后有人冷不丁问一句,“如何,她可是接下了?”
“没有”,柳嫣然忙拭了泪,声如蚊蚁,“她并不好说话,听得不耐烦转身就走,不管不顾。”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哭什么哭,留着眼泪去哄我的好六弟,本宫又不吃你那一套。”大公主硬声甩下话,已带着人到街上坐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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