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
“常大夫。”
“赵大人,哈哈,我来向杨秀才讨杯酒喝,沾沾喜气,你知道我家那小子正是求学的年纪,就指望他能有杨秀才一半的学识能给我掐个秀才功名回来。”常大夫对赵大人说着话,眼睛却看向站在一旁的杨文成,近看了越发觉得小秀才生得好,身上并没有庄户人家出身的土气,要不是他自己透露,多半以为是县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是吧,那你得好好向文成讨教一下了,本县十几年了都没有出过这么年轻的秀才了,哈哈,”赵大人开怀大笑,为杨文成引见,“文成,来,见见咱德昌县有名的大夫常大夫,他们是子承父业如今青出于蓝面胜于蓝了。”
杨文成在听到赵大人称呼来人为“常大夫”时,目光微微一缩,抬眼一打量,更加确信来人的身份了,虽然身材比常郎中高大些如今显出几分富态,但仍能从轮廓中看出常郎中的几分影子。
想到生哥儿在自己双亲那里遭受的待遇,杨文成对这位常大夫半分好感都没有,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常大夫,久闻大名。”
“看来常大夫你的名声果然响亮,连文成都听说了,以后文成进了县学,有什么事常大夫可得照顾一下。”赵大人没察觉出杨文成那句话中的别有意味,以为当真是听说过常大夫的名声。
不仅赵大人没察觉,常大夫也没能听得出来,虽然总觉得这个小秀才仿佛话中有话笑得也与之前不一样,但也未多往心里去,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再老成到底还嫩了些,因而一脸温和慈祥地笑道:“哪里用赵大人提醒,常某只会问诊,倒是希望杨秀才少来几趟医馆才好。”
“对,对,还是少生病为妙。”
杨文成垂眸不语,其实心里只想早早离去才好。县令赵大人在德昌县的名声官望,他不算全部知道便也了解一些,可算不上一个好官。
一场宴席结束,杨文成饮了些酒人有些昏沉,便告辞回住处休息。住处也是县令赵大人安排的,就安置在赵府的外院,他们几人都住在此地。
夫子稍后才回来,与杨文成不同,他面目仍留有兴奋之色,兴冲冲地跑到学生房间里问:“文儿,你家中可有与你说亲了?夫子我今日可是得了不少人家的暗示,如果你家阿父没有为你安排,倒不如观望观望这些人家,赵大人也有意为文儿你做个媒人。”
杨文成扶着脑袋,脸上可没丁点兴奋之色,可也不好拂了夫子的兴致,只得说:“家中阿父已有打算,文成是庄户人家出身,实不敢高攀,还是门当户对来得更好。”
“哎哎,你……”夫子没想到自己学生是这样的想法,“要夫子我说还是在这些人家中择一位夫郎来得好,往后你有了更好的前程,岂会一直留在平阳村。夫子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不能不为以后打算,不是得中秀才举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人脉家势一样都不能缺。”
夫子也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学生考虑才会说出这般实心的话,他对杨文成很看好,他这个学生绝不会终止于秀才,至少得是举人,更进一步那就是金榜题名会被朝廷派官,到那个地步他就会知道现在的门当户对就会变成门不当户不对了,他觉得自己的学生值得更好的。
“夫子,”杨文成起身恭敬地对夫子行了礼,再抬起头来时脸上露出害羞之色,说,“其实是学生已有意中人,本想得中了秀才就告知家父为学生提亲,学生不是不知道夫子的好意,可……”
夫子愣了半晌才哈哈大笑,如此一来他倒不好再劝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