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回道:“之前大柱夫夫两口子来看过带走了,你们也知道,徐阿嬷见到大柱两口子就没好话的,话里话外都说是大柱害了他亲弟弟,还是两口子看孩子没人带先抱回去了,哭得嗓子都哑了。”
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徐阿嬷会骂出什么话,无非是指责大柱夫夫心肠狠毒,说什么巴不得富贵出事他们好占了家产,说什么就算他们老两口蹬腿了他们也甭想从他们身上抠出一个大子儿,还说大柱要是有孝心真心疼弟弟,就应该去找出害了富贵的人,反正是捡那恶毒的话来,恨不得出事的是大儿子。
常郎中心里一阵后怕,心说幸好来晚了一步,否则被人拿着刀砍的就是他了,就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能躲得过去?
索性先在外面等等了,等里面清静了再进去看看,有伤治伤,诊金甭想少付一个子儿。
等徐老汉再出来请常郎中进去时,短短时间内,这个老汉一下子像老了十多岁一样,腰也佝偻起来。
常郎中随他进去,屋里地上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被砸得到处是碎片,还有撕破的棉被里的棉絮,炕上躺着两个伤患,徐阿嬷见到他眼睛就亮了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喊道:“快,快给富贵看,我不要紧。”
徐老汉叹了口气,有气无力说:“那就先给富贵看吧。”
常郎中看了一眼徐阿嬷身上的伤,他应该庆幸天气冷穿得厚实,所以并没刀刀砍到实处,不过棉袄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有几处渗着血丝,不过一眼就能判断出只是表面伤而已,砍得并不深。
“你们轻点摁,重了富贵要受不了了。”徐阿嬷居然还想摁住徐富贵的两个汉子手下动作轻点,两个汉子互相看看,只当没听见,只要一被徐富贵挣脱开,他就会手脚以及嘴巴一起上阵,两的胳膊也都被咬了一口,那狠劲果然不亏是徐阿嬷的亲儿子。
“谁去煎药?先去煎碗安神的药让他继续睡,否则下次你们也不用叫我来了,要不去镇上要不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常郎中没好气地说,从药箱里掏出一包药,看到一圈,还是邻居家的一个哥儿接了过去。
一剂安神的药灌下去,总算让大家松了口气,又将私处的伤处理了一下,之前一番折腾让伤情恶化了,常郎中刚刚的话也不是吓唬人,他们该庆幸天气冷,否则放到大热天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最后又将徐阿嬷的伤处理了一下,提着药箱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留言让徐老汉有空把诊金和药钱送到他家里去。
077半夜
常郎中跑到顾晨这里诉苦,顾晨泡了壶茶给他,以防他说得口干。
之前给顾晨讲说功法的骆晋源也没离开,端坐在那里,表情严肃,仿佛三人是在讨论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
“唉,凭良心讲,徐阿嬷对这个儿子也真是掏心掏肺了,换了旁人被亲儿子拿刀砍早吓得六神无主了,偏偏他还记着让我先给他儿子看,要是他在大柱身上花上一成这样的心思,也不至于让大柱寒了心,你说明明看上去是个聪明人,到最后不仅坑了儿子也坑了他自己,心都扑在那儿子身上,可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白眼狼。”
小白正趴在顾晨膝盖上,被顾晨一下一下地撸得舒服,突然听到“白眼狼”三字,也许是听得多了知道是个不好的词,昂着小脑袋冲常郎中嗷嗷叫了两声,被顾晨拍了下脑袋,笑骂道:“不是在骂你呢。”
有这小东西逗趣,常郎中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不再在徐家的事情上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