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拿着玉滚轮替她滚面,一边滚一边问道:“太太怎知夫人不会去?”说着连扑着心脏:“刚您让我传话问夫人要不要一同去,我还担心死了,就怕她一起去了,一路上又得看她不少脸色。”
容昐摸着已经敷好面膜的那一面,转过另外一边给林嬷嬷回道:“她不喜欢我,哪里又肯与我一同去?再说了,我若不在府中岂不是给她大好的时机往府里塞人,她难道会错过了?”
秋菊噗的一声哈哈笑出,引得林嬷嬷狠狠白了一眼:“在主子跟前也我来我去,成什么德行?”
秋菊连忙板直了脸,在林嬷嬷看不见的地方朝容昐努努嘴。
林嬷嬷涂的认真:“这叫什么膜的还真是有用,太太用的这些日子,脖颈处不但白了许多摸着也细腻了许多。奴婢瞧着比宋姨娘她们每日涂的珍珠粉还好。”
“嗯。”容昐点点头,她都二十四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再保养就迟了。
随他庞府有多乱,小妾有多少,她自己个儿先拾到好了,走出去光鲜亮丽先舒坦了再说。
只是便宜了庞晋川那厮,容昐有感觉前几次在一起,庞晋川在她身上流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跟饿中色鬼一样,难道那些女人还不够榨干他精力?
“太太,太太。”秋菊轻拍她的手叫道。
容昐回过神,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今早派人去别庄的人,刚回来。说大夫人一切安好,明早让您早点去别庄。”
“嗯,我知道了。”容昐应下:“明日车上你要暖和一些,咱们天不亮就去。”
林嬷嬷秋菊皆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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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天还蒙蒙亮,容昐屋里已经点上灯。
一行人打着灯笼簇拥着往外走去。
天太冷了,呼出的白雾很快就消散开,容昐揉搓着双手,等着仆妇把二门打开。
庞晋川别着袖子走来,身上穿着深蓝色云雁官服,宋芸儿紧跟其后,替他扫平后头的褶皱。
见着容昐,庞晋川眼中散过一抹精光,俯视着打量眼前的女人。
青黑松软的长发梳成凌虚髻,中间簪着一朵丹凤朝阳,左侧还是插着她最喜的碧玉簪子,垂着流苏。他再瞧下去,只见兽朝麒麟补子缎袍外露出一小截紫袖,大幅湘缎裙摆下露出小小绣花鞋足尖。
嘴角微挑似笑不笑,眼中潋滟荡漾,眸色动人。
在朦胧的夜色中,比宋氏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
庞晋川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站:“这么早去上香?”
容昐回道:“是,爷要上早朝吗?”微低下的眉眼遮盖住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庞晋川欲要细探,轻声不已:“抬起头。”
容昐依言抬头,嘴角已是含着一丝淡笑。
极其端庄。
这一错眼,庞晋川只觉刚才那个风韵有致的太太只是那一刹那的海市蜃楼。
面色沉了下来:“早去早回。”
庞晋川觉得自己竟因为她的笑而生气,想来一大早的真是莫名其妙。
二门吱呀一声骤开,庞晋川抬腿先跨出离开。
容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捉摸不透的迷雾。
宋芸儿恰巧看去,心跳错了一拍,再要望去,只见太太笑眯眯看她:“那夫人那边就有劳你了。”
宋芸儿连忙俯身应是。
容昐瞧都不瞧她一眼,径直跨出二门。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古代初一十五简直就成了她放风的好日子!
容昐登上车,撩开车帘,看着庞府一栋栋雕栏画一闪而过,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嬷嬷递给她一个汤婆子笑道:“太太这样子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容昐美目一转:“我小时候什么样的?”
林嬷嬷眼神悠远,只笑不答。
太太小时候总是喜欢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露出来给黄家的公子,现在太太总是刻意的将自己最端庄的一面露出给爷看。
爷刚才那一刹那探究的神情那么明显,太太怎么可能没抓住?
真是啊,喜欢一个人就定要喜欢到了极致;可若是真要忘记一个人,她也会大步向前毫不再犹豫。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来不会过多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庞晋川还有洗白的机会吗?
☆、循循诱导
马车一路稳稳当当往京郊的别庄跑去。
乡间被小雪覆盖的小路在太阳初升起的那一刻逐渐消融,微风中飘荡着枯草香,呼吸吞吐间不由的让人心旷神怡。
“太太,您看,大夫人在大门外等您!”车外一个丫头高声喊道,容昐连忙撩开车帘望去,果真不远处伫立着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