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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后,我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他的语气有着挥之不去的忧伤,“没有了那条项链,我也无法得知他们任何的信息。我四处打探高大哥的消息时,知道了你是他在美国认识的新未婚妻,便想方设法也要得到你的联络方式,与你取得联系,看能不能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他们。”
“你成功了。”我感叹着。
他的头发已被海风吹得凌乱,他有几分调侃地说道,“看来还是你与他们有缘份,那些小珠子在我那儿其码放了几个月,却对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当它们一落在你的手上,却立刻就有了反应。”
“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我嘀咕着。
他笑着,“是的,你用你的生命作为代价穿过去,又以生命为代价穿回来,任何一件事情可都不是那么容易。”
我们边走边谈,在灿烂的阳光下,在美丽迷人的海岸边,他的神情忽有些异样,短暂的停顿后,他向我打听起她姐姐的近况。沉默半晌,我告诉他,他的姐姐在多年前已经病逝。他仿佛雷电击中了一样,立即震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往前走上一步。
他的表情痛苦不堪,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他的眼泪瞬间流落,他抓住我的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反握他的手,极力安慰他,告诉他,这是真的,但是活着的人一定仍要活着,这是对深爱着你的已逝之人的最好的尊重和回报。
他神色惨然,撇开我的手,不再多说一句话。独自一人坐在海边,看着人来人往,就像太阳下一个孤独的影子。我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们在海滩一直耽到了深夜。
他独坐在沙滩一角,沉默不语,陷入夜色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打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联系不到他,我心中颇有些郁闷。正在烦闷之余,我接到了我的爸爸的电话,他刚到旧金山,热情地邀请我去希尔顿酒店共进午餐。我在手机的另一端,扬起一个讥讽的微笑,“爸爸,承蒙你的好意,但那种高级场所不适合我这种平头老百姓。”
“那你挑一个地方,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他在电话里温和地说道,很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我深深呼吸一下,压住内心的不适,“爸爸,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不会和你共进午餐的。”
“西文,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应能明白爸爸当年内心的无奈了吧。”
提起过往,我只觉得内心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童年的往事历历在目,锐痛难耐,我颤抖着道,“爸爸,你别说了,我告诉你,我和妈妈一样,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挂上了手机,同时按了关闭键,将电话彻底关机。
我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水果沙拉,又倒了一杯酸奶。
妈妈已经出门了,她最近在和几个男人约会,只要在家,就会接起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颇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思及此,我的心里蓦然酸酸的,我太了解我的妈妈,她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看起来生活得丰富多彩,可在她满面笑容的表象下,依旧放不下我的爸爸。
因为,她曾为那个男人付出太多。
当他还是一个不值一钱的无名小子时,她就坚持守候在他的身边,为他买衣服,为他做三餐,甚至还为他凑学费。她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她的闺蜜朋友们也全都持反对意见,可她硬是顶住了压力,在毕业后和他结了婚。
可他最后,还是提出了离婚。当他爬到了一个高高的山头时,看到了更美丽的风景,他需要那片风景,他要永远与那片风景在一起。
我的妈妈哭过,闹过,苦苦哀求过,可最终仍无法阻拦他走向她的脚步。
他也在她的面前跪过,请她放过他,饶过他,给他一条生路,她要多少钱都可以,他把全部财产都给她,他净身出户,他只要和那个她在一起。
我妈妈刹时崩溃。
躲在一旁的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成了泪人儿,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
爸爸临走前,我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哭着求他不要走。他在掰开我后,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一个男人的感情。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落到了水果沙拉里。我推开了面前的水果盘,径直向前,推开了落地窗,一阵清新的空气飘来。窗外,一片浓绿,几只小鸟欢叫着飞过,这个世界,依然一片生机。没有了那个男人,这个世界仍能存在,而且能存活得很好很好。
我决定回国,重新寻找一份工作,开始自己的生活,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全都抛诸在脑后。
我打电话把我的决定告诉了妈妈,妈妈迟疑了一会儿,可还是同意了,她说,“西文,你已是成年人了,既然你已决定,我不会反对。”
晚上,在我的卧室里,她帮我收拾行装。
“西文,你不要对妈妈多嘴,你也这么大了,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她边说边将一件外套
', ' ')('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我保持着沉默,在书桌旁清理着自己的书籍。
“只是,你不要选择那类出身寒微的又受过高等教育的穷小子,”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势力眼,看不起人,只是这类穷小子内心通常都有很大的野心,有很强烈的出人头地的愿望。在他们自身的条件很差的情况下,他们无法选择更好的对象,只能选择一个女人作为垫脚石来往上爬,一旦哪天积攒了一定的实力了,便会毫不犹豫地抛掉他的过去,来开始他的所谓的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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