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屋子。
已是午夜时分,松贞院里静悄悄地,树儿在夜色中安祥的伫立着,如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任何风波都不能引起他的骚动。
齐懋生惶恐地象只第一次离巢的鸟,不知道何去何从。
无措中。他回到勤园。
勤园的房间。并不因为主人的不在而有所疏忽。值夜的小厮,通夜的热水点心。甚至齐懋生睡前总要翻两页的兵书,都原样的放在枕边。
主人穿着单薄的亵衣,神色冷竣地回到勤园,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就象很多年前一样,那时候,勤园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可当齐懋生躺在了床上时,却觉得被子带着潮味,炕面烙人地挺,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气……
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少个不眠之夜的场所,这个自己睡十几年的房间里,怎么会再也找不到让他觉得舒适温暖的感觉了呢!
他望着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清冷的月光,只觉得透心的凉。
在里屋说话的顾夕颜和端娘听到齐懋生开门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都怔住了。
端娘眼中不由地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本来已哭得伤心伤意的顾夕颜见了端娘的神色,更觉得心凉。
他做了错事,竟然还敢甩她的门。
本来已经收住了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扑在了床上,搂着一个迎枕再次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端娘只好抱着顾夕颜的肩膀安慰她:“这哭啊,也是要会场合的……傻孩子,快收了泪,爷都走了,还哭个什么劲……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这男人,打一打,还要摸一摸……你闹也闹了,这时候就要寻思着给爷一个台阶下了……你快别哭了,我去看看,看爷去了哪里,等会你也好好梳洗梳洗,拿出你那手段,哄哄他……”说着,端娘就站了起来。
顾夕颜猛地起身拉了端娘的手。眼泪止不地住下淌:“不许去……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什么要我给他道歉……你不许去……他这么拿乔,还不是我给惯的。事事都怜惜他,事事都心痛他,他倒好,把我踩到脚底下去……原先哄着他,那是觉得他对我好,我高兴,如今,让我哄他。门都没有……”
“又说胡话了!”端娘望眼睛都哭红了的顾夕颜,心痛地道,“哪个爷们不要面子……你看,要是你刚才身段软一点,爷何至于甩门而去……快别哭了,我去看看就回来……”
“姑姑,你不许去!”顾夕颜坐了起来,眼睛因为哭地时间太长已红肿起来,“你不许去,你要是去了。我,我……”
我,又能怎样?
她有片刻的茫然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