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道:“母亲这么说,媳妇心中甚是不安。大侄子结婚,媳妇眼皮子浅,帮不上什么。全都是母亲在操心,有嬷嬷们传达不到的地方,还要母亲担待着,说起来,都是媳妇的错,没能帮得上忙。”语气极其恭敬。甚至还带着一丝懊悔。
徐夫人听得一怔,不由仔细地打量顾夕颜。
顾夕颜眉头微蹙,好象很沮丧的样子。
徐夫人眼中闪过异采,笑道:“贞娘想今天就搬过去,你的意思如何?”
顾夕颜恭敬地道:“家里的事,自然由母亲做主,媳妇一切都听您的。”
听我的,听我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巧园去。听我的,听我的还扣着梨园的月例不发。
徐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有些怅然地道:“本来照我的意思,是不想她们搬……有些事,我本不想开口的,可如今懋生发了话。又不能驳了去。你虽然刚进门。但投我的脾气,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就跟你直说了。当初,叶夫人在的时候,曾经许了贞娘,让她进门的……”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徐夫人的话又有几份可信度?
顾夕颜鄂然。
徐夫人看在眼里,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她出身名门,又是寡妇身份,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事一直拖着。你可要多个心眼才是……”
顾夕颜就垂了头,有些心神不宁地道:“多谢母亲提点!”
徐夫人一副为她担忧的样子:“好孩子,快生下子嗣才是……说起来,爷今年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可拖不得了。到时候,就是再不愿意,我也没有立场再拦这事了,到时候,你也只有忍着……”
顾夕颜就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两人正唏嘘着,有婢女进来禀告方少芹来了。
徐夫人就忙向顾夕颜使了一个眼色,道:“快把眼泪擦干了……有什么事,要放在心里,可别露在了面上。”
顾夕颜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徐夫人,如果自己不知内情,一定也会和她生出亲昵感,也不怪叶紫苏上了当!
顾夕颜就轻轻应了一声,仔细地擦了擦眼角。徐夫人见顾夕颜收拾妥当了,这才让婢女请了方少芹进来。
方少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立领掐腰夹袄,喇叭袖,袖口缘边都镶着云纹金边,下身是鸦青色的八幅裙,正面绣着大朵地牡丹花,脚下是同色的高低鞋,高佻的身材,更显得亭亭玉立,腰肢如柳,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没有一点新娘子应有的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