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争执之时,项海葵和阴长黎已经回到佛窟。
这座佛窟挨着崖壁,原本只是个天然洞穴。
许多年前,有一行苦行僧为躲避沙暴,进入这处洞穴,并在洞内石壁凿起了佛像。
其中有一僧后来修出金身,功德圆满,成为大名人。
这处洞穴就成了天下佛修们的打卡点,不来凿个佛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佛修。
所以佛窟越来越大,内里九曲十八弯,像个迷宫。
项海葵带小黑蛇过来治病时,匆匆忙忙,现在才发现有些根本不是佛像,估计是信徒刻上去的家人,以此祈福。
眼花缭乱过罢,她瞧见一个石壁雕像,有些像自家老板。
盘膝而坐,光风霁月,似乎在与谁下棋。
项海葵瞅见雕像下方还刻了一行字:此去九天,佛是你,魔亦是你,愿你安康岁岁,愿我……
字体不大,却龙飞凤舞的,若字如其人,项海葵觉得写字的人一定是仪表堂堂。
可惜年头久了,最后一行字不好分辨。
凿像者,与像中人应是惺惺相惜的……宿敌?
两人平分秋色,一直无法分出胜负。
后来,凿像之人即将飞升上界,便来到佛窟,凿个像为对手祈福,希望对手好端端活着,活到他可以战胜对手为止。
换句话说,死也得死在他手里。
阴长黎见她驻足,也往那雕像望了一眼,并未停留,继续往里走,凭着感觉来到一个房间,应是道辰的禅房。
里头陈设简单,就一个蒲团,一张书案。
他走去书案后坐下,顿时又有一些记忆模糊的浮现在脑海里。
道辰恐慌着拼命回收,但抵抗不住阴长黎强大的神魂。
阴长黎正在搜索有用的信息,项海葵走进来了,剑匣解开,咣当往案台上一扔。
又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砰一声,扎在他面前的案台上。
阴长黎瞥一眼匕首,略眼熟,想起曾扎进道辰胸口里过,才挪开视线。
项海葵挑了下眉,在他对面坐下,蛇罐子挂在后腰,一派浪荡不羁的大佬坐姿,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自己先前说会盯着他,不是说着玩的。
阴长黎停下动作,与她对视。
这张狗皮膏药,似乎有点儿棘手。
呀,还敢回望过来?
项海葵伸出手,张牙舞爪的朝他做出插眼的动作:“我爹出关之前,你不离开,我就天天守尸,你比我修为高没用,我俩都是神剑剑主,谁也动不了谁。”
那个凶徒应该不会选择在她洗澡时摁死她了。
她留在哪里等都一样。
这佛窟指不定还更安全一些。
白星现告诉她,她的天狂只在她对天仁剑主产生战意时,才会被天仁影响的懒洋洋。
若是与别人交手,天仁反过来会为天狂提供力量。
*
项天晴回到城主府后,立刻开始练剑。
孟西楼听闻后特意过去远远瞧了一眼,平时她更喜欢捣鼓些草药,为何忽然勤修起来?
且心浮气躁,并无成效。
他蹙眉,正要上前制止她,心腹淮灭现身:“少主,不妙。”
孟西楼顿下脚步:“何事?”
淮灭一直暗中保护项天晴,自然也随她一起见到项海葵和无眠一众人打架的场景:“属下虽不曾亲眼瞧见那女人出手,但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孟西楼微讷:“她不是没有灵根?”
“属下看她手中拿的似乎是……天狂剑,而她那位朋友,肤色极白的少年人,拿的应该是天宝……”
孟西楼这下真有些想不通了。
项海葵骨龄二十,凡人无疑,为何突然有了修为,还得到了神剑?
淮灭咬牙:“少主,六日后属下动手虐杀她,并无几分胜算。”
六日后是最好的时机,项衡刚好运行一个大周天。
而下个大周天,并非定数。
孟西楼摩挲着指腹,看向远处的项天晴,眼眸一沉:“既然如此,不用你了,我亲自动手。”
管她什么来头,凡人与他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