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只手的压迫下,她丹田被封,释放不出法力,可她毕竟已有道基,足足挣扎了十几分钟,直到眼耳鼻腔全流出血,染红了一浴桶水,才淹死——
项海葵从这场噩梦中清醒过来时,额头满是冷汗。
窒息的恐惧,死亡的绝望,不断冲击大脑。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草!死变态!”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
混进法阵重重的城主府,潜入她锁了特制门禁的房间,躲开她爸为她安排的几个护卫,凶徒的修为应该很高。
想杀她,不过是往她脑门弹一指头的事儿。
干嘛要惨无人道的虐死她?
“究竟是谁干的!”项海葵始终没有看到凶徒的脸,恼火!
“你作为当事人,只会比我看到的更多。”阴长黎的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是谁,“我猜,此事应与项天晴有关。”
“什、什么?”项海葵难以置信。
项天晴,是她爸穿越的这具肉身的亲闺女。
当时,原主遭魔修追杀,带着刚出生不久的项天晴逃命,两人都离死不远了,原主便以最后的力量,将项天晴封印住。
她爸穿越在原主身上时,原主还保留一些意识,求她爸照顾好项天晴。
同样都是父亲,一样有个宝贝女儿,更何况还占据了人家的肉身,以项衡这种实诚有担当的性子,自然一口应下。
祛毒、解封,治病,悉心抚养项天晴长大,从不隐瞒身份。
至于项天晴,自小知道生父已死的实情,依然将他视为亲爹,坚持跟着他姓项。
“她为什么杀我?”项海葵想不出原因。
是不乐意和她平分父爱吗?
还是怕她抢家产?
案台后坐着的阴长黎托着腮,凤眸微抬,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项海葵的脸,一直在关注她的表情转变。
他在做最后的决定。
但这不妨碍他回答项海葵的问题:“不是她杀你,是她背后的势力要杀你。项天晴来历不简单,她是上界一个世家大族的千金,下界来积攒阅历的……”
上界?
修仙界之上的上界,那就是神仙界。
项海葵懂了。
项天晴原本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渡劫来了。
听阴长黎的意思,天上的世家大族们喜欢将子孙送下界转世投胎,在人间降妖除魔,建立功业。
等回归上界之后,这些会成为他们立足和比拼的资本。
这本是好事。
但任何时候,都不乏一些热衷于投机取巧的人。
就比如项天晴背后的势力,会派家仆下界悄咪咪保护她,更连她往后要走的路,也都为她规划好了。
没有功德,便人为制造功德。
所以,那将自己溺死的凶徒,是在为项天晴铺路。
目标是——
她爸爸,项衡。
凶徒就是要折磨她,让她在窒息中不断爆发求生意志。
如此一来,在城中闭关,距离并不算很远的项衡,便可以感知到。
闭关七日,正是内息运行一个大周天之际,加上他从前为项天晴祛毒时,体内曾积聚了魔毒,突然停下,破关而出,基本上是要走火入魔的。
急匆匆赶来,又见到女儿光溜溜溺毙在满是血的浴桶里,再是一阵巨大的冲击。
她只是猜测。
稍后,那支算命笔又在她眉间点了一下,证实了她的推测。
她爸当场就疯了。
找不到凶手,他屠了大半个自己曾经用命守护过的银沙城。
接着,一城,一城,又一城……
中州大陆上,没人拦得住这个神经病,便去请了当世三位顶尖剑尊中的其中一位。
只不过,当那位剑尊出山,赶到时,已经有人终结了那个恶魔。
是项天晴。
即使六亲不认,自己养大的女儿,还是有印象、不防备的。
除魔卫道,大义灭亲,一时间项天晴声名鹊起,更被剑尊看中,被他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