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每喊一次,他便回应一声,如此循环不止,一声接着一声。
虽然他只是孤身一人,虽然他一个人的声音敌不过万人的同吼,可是他声音中所透射出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弱的。
直到过了良久,他们才走出大军的阵列,然后他们继续向前行进。
此时,王都奔马追到了他们的身后,在距离张威隔着一百多米的地方勒马站定,他站在军阵队列中间的道路上,在张威所带队伍的身后高声喊道。
“贤弟!还是那句话!定州城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张威的马匹还在前行,他没有回头看,伸出一只胳膊向着王都挥手致意了一下。
“我会记得的!”
在王都和上万将士的注视下,队伍继续向前行进,然后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了天底之间。
此时太阳也才刚出来没多久,而就在这个清晨,洛阳城紫微宫皇宫正殿,明堂殿内,早朝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
此时,在皇宫大殿之中,在外游猎数日直到昨日才返回皇宫的李存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正坐在龙书案后。
他的神情此时很是凝重,他正在注视着下方殿内坐着的满朝文武。
昨日他收到了两个八百里加急,而且全都是坏消息。
第一个是契丹不光用二十万大军围困了定州城,而且还将提前隐藏在太行山中的无数攻城器械拉到了定州城下,而且军报很明确的指出,此次带领二十万大军的乃是辽皇耶律阿保机,阿保机御驾亲征,定州情势已经是万分危急。
第二个消息则更加令他恼火,那便是正在带着部队赶往定州驰援的李嗣源上报,说旧疾复发难以继续行军,已经暂入邢州城养病。
被拥有攻城器械的二十万大军围困的定州城,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一座无援的孤城!
“契丹二十万大军围困定州,定州情势已然是迫在眉睫,朕准备即刻御驾亲征前往驰援,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李存勖神情严肃的开口问道。
说完后他双肘俯在御案之上,很是认真的又看了一遍军情奏折。
大殿内肃静了片刻,满朝文武尽皆思考着皇帝的话语,然后坐在最前排的丞相豆卢革,凝着双眉语带急切的扭身拱手拜道:“不可啊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陛下一人身系万民,乃是天下之根本,理应爱惜自身,定州千里之远,岂可轻言亲征啊。”
这豆卢革虽然身为宰相,不过他却没什么才华,处理起政事来多有错乱,不过这阿谀奉承的功夫还是很有一套的。
但平时一贯喜欢听他拍马屁的李存勖,此时听后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拧着眉看向了同坐于前排的郭崇韬,开口问道:“郭爱卿有何意见吗?”
听见皇帝问话,主管军事的郭崇韬对着皇帝拱手拜道:“回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如今大唐新复,定州虽然重要,但是陛下确实不可擅离京师。”
李存勖听后似乎不以为然,正要开口,然后只听郭崇韬继续道:“陛下,虽然李嗣源总管称病,但是臣素问他的部下石敬瑭统兵多有方略,臣认为应当受之以权,催促他带兵驰援,另外还需从幽州和晋阳再调大军,或可解定州之围。”
满朝文武闻听此言,尽皆以为然,纷纷附和起来,似乎都觉的正当如此,可是李存勖听后却变得一副愁容,凝眉呈一副思索状,神情显得很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