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老杨的人,早不去奔丧晚不去奔丧,偏偏要在精卫们查了他的院子后离开,这些异样的举动说明了什么?
自然是说明这个杨姓男子却是有古怪,而且这份古怪还很有可能跟楚星月有关。
想到了这个可能,赵凌的眼睛都开始放光,立刻抬起头朝着云霄命令道:“把门砸开!”
云霄领命,带着人就朝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地撞过去,只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咚咚’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个样。
至于围在一边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们因为并不知赵凌的身份,看见有官爷砸老杨家的大门,下意识的就开口阻止:“官爷们,老杨可是个老实人,他就算是犯了法,你们也不该趁着他不在砸人家家的大门吧。”
“是啊是啊!要不说现在的官差越来越横了,最爱欺负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偏偏还放着那些大奸大恶的罪人们不去抓。”
“要不,咱们去报官吧,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正经的官差,万一是有人假冒的也不一定。”
赵凌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耳聪目明,将围着看热闹的邻居们的议论声听的一清二楚,想到若是任由这些无知百姓去报官,接下来会有一大堆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赵凌就心情烦躁。
干脆照着身边的精卫递过去一个眼神,精卫立刻领受起意,一把就将腰间佩戴的腰牌拿出来亮与众人面前,冷声喝道:“凌王府办事,无关人等不得插手。”
毕竟是住在京城天子脚下的老百姓,一听这些人居然是凌王府出来的官爷,当场就被吓的各个闭上了嘴,不敢再议论半句。
要知道,整个京城的人谁不晓得这凌王府就相当于是太子的东宫,竟然是凌王府走出来的人,那就相当于是太子府的人,太子要办的差事,哪里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插手的?
围着观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皆在这一刻心里亮堂了,虽说敬畏与来者的身份,可是还是敢仗着一丝侥幸的胆量偷偷的抬起头朝着那身着紫色锦服的男子看过去。
此人仪表堂堂、气度非凡,一看就是皇亲贵胄之人,再想到刚才那个亮出凌王府腰牌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守在他的身边,难道此人竟是当朝太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多没见过皇族真容的小老百姓们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同时也在心里诧异着,这老杨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竟然能招惹上这样一位大人物。
看来,他们这绿柳巷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想着心里盘桓的事情时,杨家的大门终于被云霄几人撞开。
赵凌在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就快速朝着里面走去,这座小院里的内部构造并不复杂,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所以赵凌很快就找到了云霄口中所说的后院。
在他看见空无一人的后院里,一个盛开正茂的海棠树下放着一张贵妃躺椅时,眼前陡然浮现出楚星月常常疏懒的躺在躺椅上的妩媚风姿。
还记得那时,他看见她这幅懒洋洋的模样时就下意识的被她勾的心痒痒,忍俊不禁的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入怀中,捏着她的下巴问她上辈子是不是猫儿投胎,不然怎么就这么喜欢躺着。
他还记得她回答他的话,她说自己最喜欢躺在大大的树荫底下一面乘凉一面欣赏眼前景致。
眼下,这座小院的布置几乎正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赵凌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做出了判断,对跟在身后的云霄道:“月儿曾住在这个地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将月儿的下落打听出来。”
第五百六十五章 巧计离开
再说京城大街,随着天子仪仗队缓缓走出城楼,前来围观的百姓们这才慢慢地散开。
无尘几人正是等着眼下这个机会,知道机不可失,立刻就示意锣鼓队,连忙唢呐锣鼓敲起来,迎亲的队伍紧跟在锣鼓队的后面,以极其扎眼的姿态朝着城楼方向行进。
而这时,原本已经开始散了的百姓听见锣鼓声响起,又看着那骑在高头骏马上的少年郎风度翩翩,红彤彤的喜轿喜气洋洋,就知道这是一支迎亲的队伍;还真没想到在参观了一场天子仪仗队后,还能看一场别人家成亲的迎亲喜队。
于是,又有不少百姓围了上来,尤其是一些半大的孩子,更是欢喜雀跃的追在轿子的附近,天真无邪的大喊着‘新娘子、新娘子。’
楚星月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他们这是要朝着城楼方向去了,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盘查,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轻轻揪起,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手中的喜帕,掌心中隐隐出汗。
无尘看着围上来的天真孩童,也没板着脸色哄这些孩子走,反而是朝着稍稍改了容貌的火风和无双看过去几眼,二人领会到他的意思后,立刻拿出早就备好的铜钱,宛若天女散花一样将大把大把的铜钱往外撒,同时高声雀跃的呼喊道:“这位京城里的父老乡亲,我们少东家今天成亲,这些年来承蒙父老乡亲们对萧家的支持,以后萧家在商场上行走,还是还劳烦父老乡亲们多多支持、多多赐教。”
火风像摸像样的欢呼着,同时更是鼓足了劲儿的朝着周围洒铜板。
前来围观的百姓怎么都没料到这场迎亲队伍居然会以示庆贺朝着众人撒钱,虽说都是些铜板,可是蚂蚁虽小那也是肉啊;于是间,原本就纷纷围上来的百姓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各个蹲下来疯狂的开始捡地上的钱。
这下,好人容易因为天子仪仗队离开而平静下来的大街再次热闹起来,而就是借着这股热闹劲儿,迎亲队伍在众人的欢呼声和簇拥下来到了城楼门口。
负责城楼门口看守的官兵早就得了太子和京畿卫的命令,严格盘查近段时间从京城里外出的人员,而经过数天的盘查,他们别说是找到太子要找的人了,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因为差事办的不让上面人满意,他们已经挨了一顿板子,眼下这些负责城楼看守的官兵们早就憋了数天的心火,当他们看见自己苦逼的守在城楼边,又是风吹日晒,又是劳心劳力都没混出个好果子吃,反倒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成亲居然还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要他们这些看客们心塞嘛。
于是,在迎亲队伍靠近城楼的那一刹那,负责城楼这一片治安的官兵们在一声令下纷纷围了上来;而那个下命令的八品城楼守门官则是大摇大摆的走上来,上下打量着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
萧睿渊冷静的坐在马背上,任由那生的尖嘴猴腮的守门官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做出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后,脸上立刻露出小老百姓逢迎般的笑容,朝着守门官抱拳行礼道:“官爷,不知草民犯了何罪,让您如此劳师动众,将草民的迎亲队伍围了起来?”
无尘早就脱下了一身袈裟,脸上也做了简单的易容,打扮成一府管家的模样笑呵呵的走上来,连连朝着守门官行礼。
守门官只是个小小的八品官职,在京城根本就是混迹在最底层的人物,而往往这种人,最是势利难缠,若是漫不经心的应付他,很有可能就会将这种小人给得罪了;所以,此时的萧睿渊和无尘都是打起了十万分精神来应对着这守门官。
守门官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一手拿着一根马鞭,贼兮兮的眼神往红彤彤的轿子上瞟了几眼,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在迎亲?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对于这些信息萧睿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面色宠辱不惊的回答:“回官爷的话,草民娶的是城南胭脂铺子家的姑娘,草民这将要过门的媳妇,今年年芳二八,与草民自小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两家人都是行商的,算是门当户对。”
都是京城里的地头蛇,守门官自然知道城南最著名的那家胭脂铺子指的是谁家,只是他听说那胭脂铺子家的姑娘似乎才刚议亲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成婚了?看来,是这新郎官等不及了吧。
想到这里,那守门官就忍不住对着萧睿渊贱兮兮的诡笑,笑容里带着什么意思明眼人一眼都能看的出来。
萧睿渊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楚星月绝对能占前三,眼下看见那守门官敢在心里如此想想他的姐姐,一股无名之火立刻从胸腹之间燃烧起来,差点冲破了他的理智,直接拿拳头照顾这无耻之徒。
关键时刻,还是无尘先察觉出萧睿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变化的脸色,赶紧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悄悄地递给守门官,跟着宛若哥俩好一般勾住守门官的脖子,笑嘻嘻道:“官爷,你看着成亲最讲究的就是个良辰吉时,萧家的家宅在城外,我们这迎亲队伍从城里走到城外,少数也要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回耽误;这是我们少东家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生大事,老爷再三交代,千万不能误了吉时;您看,您要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这些银子是萧家送给各位官爷喝茶的茶水钱,以后官爷若是还想喝茶,尽管可到萧家的铺子里做着吃喝,萧家上下绝对会欢迎之至。”
守门官看着手中的五十两银票,一双三角眼立刻迸射出欢喜的光芒,同时赞赏的朝着无尘看过去,“还是你懂事,知道孝敬爷;行了,都是自己人,爷明白这成亲是件大事,也是美事,爷最喜欢的就是成人之美;看在你们这么懂事的份上,兄弟们,放行吧。”
听到那守门官的命令,无尘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萧睿渊也跟着翻身上马,恨不能立刻生出对翅膀,赶紧离开这帮混蛋们。
迎亲队伍再次吹打起来,楚星月只感觉轿子一阵晃动,再次被抬了起来,跟着她就听到守在轿子一侧的春杏,传来通知的声音:“小姐请放心,前面萧公子和无尘大师都打点好了,咱们马上就能出城了。”
就在花轿穿过城楼马上就要走出京城范围的时候,跟在守门官身边的一个小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大人,咱们就这样放行了吗?连搜一搜都不用?万一咱们要找的人就在花轿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