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包裹在那如玉的肌肤上的白色绑带上并未渗出半点血迹,春杏又撩开绑带看了看,待看清楚涂抹着晶莹药膏的肌肤上几乎快要愈合的伤口,春杏惊讶的‘咦’了一声。
楚星月本来就是在应付春杏,她自然知晓自己的伤口并无大碍,可是忽然听见这小丫头发出这奇怪的声音,倒是让她好奇起来,难不成她还真的撞了大运,伤口真出现问题了?
“怎么了?”楚星月一边问着一边低头去看。
春杏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楚星月,“小姐,你的伤口并无大碍,不仅恢复正常,而且瞧这恢复的速度也是十分之快。”
说到这里,春杏就开始轻声的嘟囔起来,“以前奴婢在侯府的时候,就听过伺候世子爷的丫头们说过,说世子爷从小就力气极大,被咱们侯爷称赞为是练武奇才,而更要人惊叹的是世子爷就算是受再重的伤,不出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下床,简直要人惊叹。”
楚星月被春杏的话吸引,看向小心为自己再穿上衣服的小丫头,“你说我兄长也有极强的伤口恢复能力?”
“奴婢虽然未亲眼见过,但听侯府的人曾这么说过。”
说到这里,春杏就抬起头看向楚星月,脸上带着喜色,“不管怎么讲,小姐身体不适不是伤口引起就好,说起来小姐你和世子爷的身体状况还真是不错,定是侯爷是武将的原因,世子爷与小姐遗传上了侯爷出色的体魄,所以伤口的恢复也比正常人快一些。”
她和楚赫哪里是遗传上了靖北候楚毅的体质,分明就是遗传上了来自于母亲的天定一族的血脉,这才拥有了超出他人的强大能力。
想到这些,楚星月就无力的依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向还在担心她身体状况的春杏,开口:“放心吧,既然不是伤口崩开那就没有大碍,我歇一会儿就能好。”
“可刚才小姐的颜色未免也太难看了,奴婢差点被你吓死。”
楚星月淡淡一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暖暖的温情。
再次感慨,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春杏这般忠心耿耿的丫头,如果说离开赵凌身边,最让她遗憾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就是舍不得春杏。
想到从此以后她就要跟凌王府的一切再无关系,楚星月就忍不住抓住了春杏的手,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眷恋,“春杏,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还从未问过你关于你的家人,还有你对未来的想法。”
春杏虽然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可性格率真的小丫头也没多想,直接爽朗的说道,“小姐怎么又忘记了,奴婢曾在以前跟你说过,奴婢是被伢子卖到了侯府,就算以前有家人,但在踏进侯府的那一刻,奴婢的过去就跟奴婢再无关系,奴婢的家人就只剩下小姐你了。”
说着,春杏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当,悄悄地看了眼楚星月,吐了下俏皮的舌尖。
“小姐你不要误会,奴婢不敢高攀,不敢肖想会成为小姐的什么人,奴婢只是想要告诉小姐,自从奴婢跟了小姐,小姐你就是奴婢的天,而奴婢的未来自然是要天天跟随在小姐的身边,照顾小姐,伺候小姐的。”
听着这个憨傻的丫头说出这样的话,楚星月真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就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道:“你不用多解释什么,其实在我的心里,已经将你看成了自己的家人。”
春杏因为楚星月的这句话豁然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小姐……”
瞅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激动的差点掉眼泪的小丫头,楚星月笑了,继续说,“正因为将你看成了家人,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天天围绕着我转。”
“小姐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嫌弃了奴婢?”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想到自己走后,将要丢下春杏一人在凌王府中,楚星月就觉得心头不忍,立刻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脸色隐约间带了几分严肃。
“春杏,你听我说,将来如果你觉得凌王府中已经没有了自己要留下来的理由,那就回青州去吧;青州的侯府虽比不上凌王府来的富贵,可是那里却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设计陷阱;父亲和兄长都是极宽厚和善的人,他们不会亏待了你;如果可能,他们也许还会为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让你嫁得良人、生儿育女,抚养属于自己的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真正的亲人。”
听到楚星月这么说,春杏真的要被她的话给吓哭了。
“小姐,你为何忽然讲这样的话?奴婢是小姐的人,要生生世世跟着小姐;当年夫人将奴婢送到小姐身边伺候时就拉着奴婢的手,告诉奴婢,要奴婢替她好好照顾你,永永远远都陪伴在小姐的身边,奴婢答应了夫人,就一定会做到。”
看着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垂下泪来的春杏,楚星月自然也是心疼。
可是,她已经决定离开,又怎么可能带上她一起?
就算是她能将春杏带走,可是,她要去的地方、面对的人对她来说都是一片迷茫,将来她更不知自己是生是死,连自己的命她都无法有保障,带上春杏一起,岂不是要让她同她一起冒险?
这种事,她做不来。
所以,就算是心中不忍,楚星月也立刻板住了脸色,冲着春杏低斥,“你这丫头,现在越来越不听话,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个主子已经到了调不动你的时候?”
“奴婢不敢!”
春杏立刻跪在地上,想要哭,可是又害怕惹来楚星月的不喜,只能颤抖着肩膀,憋着哭腔。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也不能便宜了赵煊那个王八蛋
楚星月不忍心去看如此模样的春杏,眨了眨也快要泛泪的眼睛,厉声道,“好,既然不敢,那就听我的话,将来若有机会,必须回到青州,不许在京城中多待,可明白?”
春杏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抬起满是眼泪的清秀小脸,在看见楚星月严厉的神色时,最终,还是点了头,回话:“奴婢,听小姐的话。”
楚星月担心再跟这丫头说下去她也会落下泪,暴露出自己的脆弱来,于是赶紧摆了摆手,就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春杏撵出客房。
春杏在离开客房后,就掩着嘴逃跑似的下了楼。
听到春杏的哭声和快速跑开的脚步声,紧挨着楚星月客房一直紧闭的另一扇房门被人从里面悄悄地推出来一个缝隙,待看清楚跑开的人是春杏时,房门又被人从里面悄无声息地关上。
云霄转过身,看向此刻端坐在交背宽椅上脸色阴沉的王爷,汇报道,“王爷,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杏,看那样子像是被王妃训斥了,哭的好不可怜,似是下楼去了。”
眼前掠过楚星月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赵凌卷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顿了片刻,道,“本王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性格,本王或许还未真正的摸透,可是,她对待身边的下人是个什么态度,本王却很清楚;以她对春杏的宠爱程度,又怎么可能将那小丫头训斥哭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让那小丫头哭成这样。”
云霄经赵凌这么一提点,立刻回过味来。
不过,王妃对待府中的下人向来宽和,从来不会动则打骂,是个颇为仁善的主子。
春杏又是王妃身边最得宠的丫头,王妃又怎么可能会向春杏下重口呢?
想明白这一切,云霄赶紧上前一步,对赵凌道,“可需要属下悄悄派人跟上去,好查探清楚春杏为何如此?”
赵凌神色不动的继续坐在椅子上,伸出手,阻止了云霄的提议,“不必,不管春杏如何,这都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还是出在王妃的身上,万变不离其宗,我们只要盯着月儿,就会知道她究竟在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