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女婿孝顺,老人还是挺高兴的,樊香妈推辞后就连布票一块收下了,站起来就去拿钱。
樊香跟妈妈一起站了起来,到一边后悄悄说:“妈,我还有些私房钱,刚才是让伯绍听的,其实我借10元就行了,对外就说30元,您别说漏嘴了。”
樊香妈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女儿,“你这样背着伯绍不好吧?”以女儿对女婿的迷恋,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也不是背着他,不过是让他知道些我们生活得不容易罢了。我有三个孩子,我总得为他们想着。”
“好吧,你自己注意分寸,夫妻间得有秘密,但也不要过于生分,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樊香答应了,把10元钱装好和程伯绍告辞。刚到家,程爱军炮弹一样冲进了樊香怀里,“妈,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樊香拿出从公社供销社买的几颗糖给了儿子,“知道怎么分吗?”
“知道,大姐一颗,二姐一颗,妈妈一颗。”停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说,“爸爸一颗。”
程伯绍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不枉这两天他一直讨好,儿子总算不把他列为外人了。
“好孩子!”
程爱军看到外面的小猪一脸很惊讶,“我们家的大猪怎么变成小猪了?”
程爱华逗他,“还不是为了给你买糖,妈把大猪换成小猪了。”
程爱军一脸不舍地把糖给了樊香,“妈,我不吃糖了,还是把咱家的大猪换回来吧,几颗糖就少了那么多肉,太吃亏啦。”
他的话引得大家笑成一片。
程爱军这才知道被骗了,气得说:“你这个坏姐姐,不理你了。”
这时,林大嫂挺着肚子,胳膊上挎着一个提篮过来了,提篮上面盖着一块旧蓝布。樊香把她让进了屋里。
“你们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程爱华刚要说,程爱军就冲过去瞪着眼睛,“不许说!”
“不说就不说。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没找到活猪卖的价格,不过猪肉7毛8一斤,毛猪肯定就要差一截,我就以5毛一斤算了。
第20章
林大嫂看到这一家人这么快乐, 生活中的苦难好像也少了似的。
她也露出个笑说:“樊香, 我用布盖着篮子, 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掀开布,“这是我换的鸡蛋, 6分一个, 共70个,你点点数。布票换了4尺,可惜有些贵,一尺布票要2毛钱呢。钱刚好花完。”
“不贵,必竟没有票就没办法买布, 算下来换了挺多东西的,麻烦大嫂了。”
“只是跑个路的事, 不要这么客气。”樊香按照原来说的, 把鸡蛋给林大嫂7个,布票没法分,就给了她几颗糖让她带给孩子吃,说下次再换布票了攒着一块给。林大嫂坚决不要,说这几个鸡蛋她已很不好意思收了。
她把手在肚子上摸了摸,“本来实在不该收的, 可我家里你也看到了, 穷得两个小的都没衣服穿,天冷只能把他们围在被窝里。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好歹也能补补身子。”
“这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樊香安慰她。
林大嫂千恩万谢,信誓旦旦让下次有这事还找她, 这才走了。
回家后和林大哥说:“真是亏了樊香,给了我们7个鸡蛋呢,都值4毛2分钱啦,好面粉1毛8分钱一斤,换成面粉,够买两斤多了。我们也不用吃那么好的,回头找人换成粗粮,再掺些菜进去,差不多够我们一家吃两天了。你说要是天天都能有这样的事多好。”
林大哥攥紧了拳头,锤了自己脑袋一下,“是我没本事,让你和孩子跟着受苦了。”
“现在大家半斤八两,谁家都是这样,除非吃公家饭的还好些。”
“就这几天工夫我们就赚够了差不多够一家人吃两天的粮食,现在刚好不上工,我干脆去县城问问别人要不要买东西。”林大哥下定了决心。
“万一被别人抓住了怎么办?”林大嫂有些害怕。
“我小心些没事的。你肚子里小六快出生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几个饿肚子。”
樊香不知道她的行为让林大哥准备继续换东西。她熬了一点面糊,把春联贴了上去。就这一副春联,还得了花朵5个积分呢。
斗私批修
脚踢封建主义
拳打美修帝国
看着门上贴好的对联,樊香想,这真是具有深厚时代特色啊,而她也不知不觉越来越融入了这个时代。
晚饭她做的红薯面饼,里面掺了一些小麦面粉,不过在做饼的时候,放了一点油和盐,再放在平底凹子上煎熟,香中还有一股红薯特有的甜丝丝的味道,滋味不错。
菜则是原主晒的萝卜干,用油炸了花椒,烹了蒜和姜,再拿几块鸡肉及汤煨了,吃起来也非常香。
程爱军小大人似地说:“如果天天能这么吃该有多好哇!”
“快了,等咱家的小蘑菇养成后,天天都可以炖蘑菇吃,那比萝卜好吃多了。”想到这里,樊香也有些口舌生津。
晚饭后照例一家人又去领袖像那里做了汇报,樊香这才开始和孩子们一起学习。以程伯绍的话讲,她的学习程度已经小学毕业,该进入初中了。
可家里并没有初中的课本,樊香就是拿着买来的领袖全集读,时不时假装查个字典,只当认字了。看进去了之后发现,领袖文章结构严谨,论点突出,文字精当,是值得学习。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她说:“我觉得现在只有出身赤贫家庭的人最光荣,交白卷光荣的想法长久不了。”
吓得程伯绍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左右看看,这才责备她道:“樊香,你太大胆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樊香是经过思考,觉得程伯绍这个人值得信赖才这么说的,不然在外面不敢说,连身体深入交流的两个人都不能说几句实话,在这个时代也活得太没意思了。
她懒洋洋地说:“我在外面自然不会这么说,这不是在你身边嘛。难道你还去告发我不成?”
程伯绍声音变得有些闷,“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但不是怕你没有轻重,说顺嘴了在外面也不小心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