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因为贺三郎身体本就强健,又每日训练,要是换做寻常男人,可能那毒都抗不过去。
有了前车之鉴,楚琏也不敢再惹他,以为他睡着,也就随他去了。
她视线落在放在火上炙烤的两只肥肥的山鸡上,在外面折腾了大半天,昨天她随身携带的肉干都喂给身边这个大胡子,她快有一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了,看到火上的肥鸡不自觉就开始分泌口水。
楚琏伸手取了一只过来,动作的时候,小心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见他根本没什么反应,胆子也更大了一分。
山鸡只是表层被烤熟了而已,楚琏嗅了嗅,因为没来得及翻面儿,一直放在火上烤的那一面已经微微有些发焦……
楚琏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上的这只山鸡上。
这个大胡子难道就只打算把这只鸡扔在火上烤熟了事?
楚琏极度怀疑,等到这个大胡子醒过来,这两只鸡还能不能吃,恐怕已经烧成焦炭了吧?就算是没烧成焦炭,那肯定也是外面烤焦,里面肯定还没熟……
楚琏翻了个白眼,从自己腰间取了一个小荷包和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而后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两只细长的白色小瓷瓶。
作为一位资深的吃货,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随身配备调料包呢!
两只小瓷瓶,一只是磨的精细的青盐,另外一只是楚琏自己调配磨成的五香粉,这种五香粉随身携带在外用最是方便。
用匕首将山鸡肥厚的地方划开,然后将青盐和五香粉均匀的涂抹在鸡身和鸡腹内,在山洞内找了一块平整微薄的石头,清理干净后扔在火上炙烤,等到石头烧热,再把划好的山鸡放在石头上。
放在石板上烧烤可以让食物受热均匀,不容易烤焦,而且翻身什么的也比较方便。
楚琏看了一眼还剩下的那只山鸡,想到之前大胡子轻薄她,她撇了撇嘴,决定不管那只鸡了,既然他想那么烤着吃,就满足他好了。
贺三郎头脑昏沉,浑身难受,根本就没睡着,只不过是闭目养神,懒得动弹而已。
他模糊看到楚琏取过一只火上烤着的山鸡,心情跟着回暖。
而后,见她从腰间摘下一只小巧的荷包来,随后将荷包里的调味料洒在鸡身上,他其实想笑。
这个毒妇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吃货了,出门还不忘带调味料,居然身上切菜的小刀都有……
他视线渐渐模糊,头脑更加晕眩,他眼中还剩下一点楚琏忙碌的影子,很奇怪,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此刻他总是觉得面前的这个楚琏与前世的楚琏慢慢分开了呢?
肚子已经咕噜噜叫了好几遍了,楚琏盯着火上的烤鸡,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加了盐和调味料的烤鸡渐渐散发出勾人的香味来,鸡皮里的油脂被火炙烤出来,让外表慢慢变得焦黄,露在外面的鸡肉被一层薄薄的油脂包裹着,可以想象咬一口后的鲜嫩。
楚琏小心从石板上取下烤鸡,放在一旁另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微微晾凉,刚要伸手撕下一只肥嫩的鸡腿,突然旁边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楚琏瞪大眼睛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大胡子已经毫不客气地撕下了一只鸡腿,放入口中大嚼。
等反应过来后,气愤道:“你吃我的鸡干嘛!你的还在火上!”
贺三郎一口下去咬在鸡腿肉最多的地方,鸡皮酥脆,油脂滋滋冒出来,鸡肉细嫩,简直就是满口留香,那种从未尝过的美味顿时就烙印在记忆里。
他同样也很饿了,三两口就把一只鸡腿给解决。
还别说,这一世,这个毒妇变得太会吃,大概唯一值得夸赞的地方也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了。
既然她还是自己的妻子,占着他正妻的位置,没道理他一点福利都不享的不是?
见到楚琏气鼓鼓又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贺三郎觉得自己极度不适的身体都跟着舒服了一点儿。
贺三郎咽下最后一口鸡腿肉,将鸡骨头扔到一边儿,抬头微微眯眼看向楚琏,这才回答她的话,“这个山鸡是我猎来的。”
楚琏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极力平复自己的怒气,可是人家说的也对,山鸡是别人抓的,她充其量不过是加工了一下,他想抢她的食物,她根本就没资格阻拦好不好。
最后楚琏也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整只山鸡,楚琏只吃到一只鸡腿还有几块细嫩鸡肉,其它的都进了贺三郎的肚子。
楚琏摸着有些撑的肚子,嘴上却在怪贺三郎吃的太多,她没吃饱。
贺三郎靠在山洞壁上,懒得看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楚琏没发觉,就连贺常棣自己也没发现,刚刚两人吃一只烤鸡的时候,贺三郎除了一开始吃掉的那只鸡腿,一只山鸡身上最好的部分都被他分给了楚琏,等到楚琏吃饱了,他才将剩下的那些承包掉。
遇到这只强抢食物的霸王,楚琏也没办法,两人吃完后,楚琏看着已经放在旁边的另一只山鸡,心里哀叹一声,总不能真的浪费食物。
到最后,她只好将剩下的那只烤的半生不熟的山鸡处理过后,用干净的枯树叶包起来放在一边,当做明天的食物。
楚琏看了看山洞外渐渐暗下的天色,然后又小心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胡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握带她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山林。
楚琏在心里暗暗决定,等到明天大胡子不提离开的话,她就要开诚布公与他谈谈了。
黑夜再次来临,这一次楚琏格外的小心,她将身上的大氅铺在大胡子的对面,随后才慢慢躺下,并且还侧身背对着大胡子。
贺三郎在心里冷嗤了一声,并未管楚琏这样防备的动作,只是也躺下,双手垫在脑后,他身体本就不大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楚琏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山洞中的冬日夜晚,尽管是在火堆边,仍然是想让人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回味昨晚睡觉时候的温暖,楚琏泄气不已。
她身体缩了缩,抱着膝盖,都快要团成一个球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
这样的心理强迫还是有用的,加上她白日也折腾了许久,很快就进入了黑甜的睡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楚琏听到人的说话声,身边的火堆已经熄灭,她被冻的醒了过来。
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借着山洞外的月光,在火堆上添加了些枯树枝,等到山洞被再次照亮,楚琏才发现那个在梦里听到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对面的大胡子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