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琏在府中过了两日安生日子,她已经着手考虑了归林居的重整计划。就等着过两日向贺老太君请求后亲自去归林居看一遍。
很快就要到中秋了,府上都开始陆陆续续准备中秋要用的物什,燥热的天气因为下了两场秋雨温度降下了少许,变得凉快了不少。
早上在松涛苑用了朝食,楚琏还如平常那样去庆暿堂给贺老太君请安,恰好遇到大嫂邹氏也在。
贺老太君喝了口茶水,许是临近中秋,老太君今日喝的煎茶里添了些晒干的菊花瓣,多了丝清新的味道。
贺老太君瞧着茶碗里浮起的菊花瓣,忽想到一件事,就顺口道:“眼看着也要入秋了,各院都到了添置衣物的时候,大郎媳妇,你可有安排?”
邹氏刚捧起茶碗,却没想到贺老太君会提这件事,连忙回道:“让祖母操心了,昨日针线房的管事娘子还与我提了这件事,祖母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这季的新衣都是时下盛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说着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楚琏,眼眸一凝,突然补充道:“三弟妹今年刚过门,又是花一样的年纪,我便做主给三弟妹多做了三套衣裳,不知祖母有何要交代的?”
似乎邹氏这样的回答才让贺老太君满意,“嗯,还是大郎媳妇想的周到。三郎不在府上,咱们做长辈的可是要多照应照应她这个小丫头。依祖母看呐,回头各房添置首饰的时候,给三郎媳妇这边也多添置两套。”
“是,孙媳知晓了。”邹氏嘴上虽这样答着,但是心中却隐隐多了不忿,给楚琏多做几套衣裳已经是超过了规制,居然还要多给她打制首饰。
一套衣裳就算是再好的面料,不过几十两银子。
可一套首饰,少说也要一二百两!这还不是上等的。
想想这开支因为贺老太君一下子就要多出五六百两银子,邹氏这心里就不爽利,老太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靖安伯府公产里那些庄子铺子良田一年的收成也并没有多少。
而如今靖安伯府的当家主子里也没有一个会经营的,每年除了府中正常的用度和人情外,实际余不了多少银钱。
等靖安伯夫人的私产用完,她的药钱还是会挪到公中来出的,一个月一千两,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到时候只怕这个家就更不好当了。
又想到当初她刚进靖安伯府的时候,贺老太君从未这样偏袒过她,邹氏心中越发苦闷嫉妒。
楚琏坐在一旁想要张嘴,可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她眼瞧着大嫂邹氏的眼神变化,心里是苦的不成了。
哎呦!亲爱的祖母,您这不是给我惹事儿嘛!
添首饰,这大房还没添呢,哪里轮到他们三房。
楚琏张嘴,刚要推辞,就被贺老太君一堵,“三郎媳妇年纪轻轻的,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几套头面而已,花不了多少银子,咱们府上这个银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太君说完,目光还若有若无在楚琏腹部瞥了两眼。
楚琏一噎,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能说什么,话都被老太君堵死了。
那边邹氏本来就一直在注意着贺老太君,这会儿看老太君的眼神,心里更是一惊。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是上不去下不来,脸瞬间就憋红了。
等楚琏和邹氏一同去靖安伯夫人院里请安,贺老太君才唤来身边心腹周嬷嬷,轻声询问道:“老三媳妇那边可有动静?”
周嬷嬷脸色一僵,为难的回道:“昨儿听说三奶奶才来了月信。”
贺老太君顿时满脸失望,看来这多年盼望的重孙又落了空。
周嬷嬷劝慰,“老太君,虽说三奶奶是出自英国公府,但是小两口成婚后,三少爷才在家里呆了几日,哪儿那么容易能有孩子。”
贺老太君叹口气,失落道:“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楚琏先一步离开了靖安伯夫人的院子,邹氏被婆婆留下来说话。
“娘,您有何事?”
靖安伯夫人脸色苍白,靠在床头,时不时咳嗽两下,她拉着邹氏的手,缓声道:“马上要换季了,又逢了中秋,府上要忙的事儿越发的多,可是累着你了。”
“娘说的什么话,这是儿媳应该做的。”邹氏被婆婆这句话说的舒心,那股在庆暿堂憋出的气也散了不少,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来。
“娘也是当过家的,知道这其中疲累,你忙归忙也要注意自家身体。”
“嗯,娘,我知晓的。”
顿了顿,靖安伯夫人终于开口,“老三媳妇毕竟刚过门,你这个做大嫂的多照应着她些,换季的衣裳首饰多给她一份。”
刚刚还顺气的邹氏,一瞬间,胸口就要气炸了。
婆婆前面说了席好话原来都是为了这句做铺垫,呵呵!还真是好啊!一府的长辈都想着三房,不就是因为三郎去了北境,可那是三郎自己要去了,怪只能怪楚琏没留住他。
现在都要让她来补偿,那谁来补偿她呢!
她们可都是靖安伯府的正头媳妇!
☆、第六十八章:辣子
第六十八章: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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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匆忙应付了婆婆,等从靖安伯夫人院里出来,一张脸就一直黑沉紧绷着,把身边跟着的大丫鬟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
突然邹氏停下了脚步,转身低声询问身后的嬷嬷,“怎么样?松涛苑那边可有动静?”
嬷嬷也发现她今日心情不佳,但问到这事儿,嬷嬷却松了口气,“大奶奶莫要担心,老奴听说昨日三奶奶葵水如期而至。”
得了这声确定的答复,邹氏郁结的心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楚琏没怀上,要是她有了身子,再得了府中长子,这靖安伯府哪里还有她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