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莫不是又有什么想法?看你爹那闷闷不乐的模样,阿娘可是恨不能现在就送去。”罗凤娟说着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卷布了,到底是娇嫩的东西,搁不住这样来回摸的,她们都是粗人……哎……
“阿娘,你可是忘了咱们这布是染来干什么用得了?”囡囡一边说话一边逗小团子,这小家伙一日比一日俊,若非有事,她倒想日日在跟前守着了。
吴老太太听罢,灵光一闪,两手一拍,随即一指悬空点了几点,“哎呦,我的好闺女,你不说你阿娘怕是要糊涂咯!这红布可不是给那征调长的,说来这也过了七八日了,我瞧着,囡囡说的对,还是让忠信早早儿给那征调长送去,咱们呐,也不在这儿吊着心了!”
见吴老太太说到点儿上,囡囡赶紧随声附和,“奶奶说的是,时间是一样,另一桩嘛,这物以稀为贵,咱们这布要是到了郝伯的店里,再去送给征调长,就不那么稀罕了~”
“哟,凤娟,还是囡囡心眼子多,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可不就是这么个事儿嘛!咱们呐,都老咯!”吴老太太听她这妙语连珠,鬼点子一个跟着一个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可不是?光顾着还人家情了,倒是忘了正经事儿了,糊涂了。”罗凤娟这才想起那征调令的事儿,顿时有些羞愧。
“我阿娘啊,净顾着担心我爹了,这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关心则乱’!”吴囡囡最是见不得自家阿娘伤春悲秋,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谈到‘老’了,那还得了?阿娘虽不是二八年华,然而底子在这儿,现在依旧是风韵犹存呐!
“哈哈哈~”吴老太太一下子被囡囡逗笑,露出两颗门牙来,“好丫头,就是这话,你阿娘这是疼你爹疼的!”
吴老太太本就是乡土人物,性格之中自有些乡土气息,以前没人说话倒也罢了,这罗凤娟偏生是个大家做派,一看就是内里严谨,叫人张不开嘴跟她开玩笑。
这回叫吴囡囡给‘开了荤’,一下子笑得有点儿放飞自我。
罗凤娟从小便被教得三从四德,这些年磨去了不少,然而底蕴还在,哪受得了这个?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如今竟是连阿娘都敢闹了。”
“不敢,不敢……哈哈哈,我阿娘竟是脸红了……不行这么大的事儿,我得跟爹说说!”一不做二不休,囡囡当即将怀里的小团子放到吴老太太手里。
“这丫头!你,你,你千万别告诉你爹!”罗凤娟当即顾不得羞涩,朝囡囡喊了一句。
哪知囡囡这个手脚麻利,一溜烟儿便出溜到门口儿了,这会儿见自家阿娘够不着自己,越发嚣张起来,“是是是,我一定不告诉我爹,阿娘心心念念都是爹~~”
“这丫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快回来!”罗凤娟越听越觉得坐卧难安,偏生这丫头不停下不说,反倒往外走了,把罗凤娟急得跟什么似的。
噗嗤~
见自家阿娘这快要恼羞成怒的样子,吴囡囡当真不忍再折磨她了,“阿娘,我去找爹让他去送布!”
一溜烟儿,风一样跑回去在她阿娘耳边私语一阵,吴囡囡这才又风一般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