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君毕竟是女子,也是有良好教养的女子,即便腹中咕噜咕噜的叫,仍旧优雅的用饭。
倘若要存着残害她的心思,定然会在饭中下毒,然而饭中并没有。
用完饭,丫鬟给谢婉君准备了热水,舒舒服服地爬上床榻就寝,竟有无比心安的想法。
窗牖外有鬼鬼祟祟的身影闪逝而过,昏暗的蜡烛将他们的身影慢慢拉长,并且照亮他们的半张脸。
他们正是顾长风跟苏青。
深夜来此,又鬼鬼祟祟,他们只是想要知道谢婉君失忆的原因。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忽然失忆?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顾长风掏出一个圆筒类别的东西,打开一个口子,朝着床榻谢婉君睡得安详的脸上吹去,一阵烟雾朦胧,谢婉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此便能保证谢婉君不会中途醒过来。
谢婉君被苏青扶起来,顾长风坐到谢婉君的后面,气沉丹田,手掌放在谢婉君的后背,有武功者将身上的内力都齐聚在手掌心处,传送到谢婉君身上,从而静心凝神探索谢婉君失忆的原因。
顾长风如同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他清楚地看到谢婉君被逼无奈跌落悬崖……
探测记忆会受到反噬的力量,顾长风捂着胸腔,呕了一口血,喷洒出来,撞到一旁的床板上。
苏青眸子一沉,赶忙去看顾长风,“你怎么样了?”
“无碍……我知道她失忆原因了……”顾长风喘息道,“跌落悬崖,脑袋经脉受损,故而造成失忆。”
“居然是跌落悬崖。”苏青喃喃自语。
顾长风捂着胸口,形容枯槁,探测失忆原因,让他内力消损不少。
苏青跑下床榻,给顾长风倒了一杯水,“可别内力耗损过大而死了。”
顾长风翻了个白眼,接过一饮而尽,“你这嘴真毒。”
也不想想他这是因为谁才这样子的?
将军府。
岳悌正在逗弄笼中的鹦鹉,毛发靓丽,又会模仿人说话,可把她逗得笑声四溢。
生人勿进的逼仄感慢慢靠近岳悌,她顿觉寒霜朝她四肢百骸袭来,惊得她掉下手中的东西,看到苏青那厮大跨步过来。
苏青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阴沉沉得令人发指。
“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苏青开门见山。
岳悌轻抚她嘭嘭直跳的胸膛,抬眸道:“可是谢婉君怎么了?”
“经脉受损,失忆。”
“我能做什么?”
闻言,岳悌当即点头答应,为朋友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回去里屋换了件白地曲水缠枝莲纹直裾,让府里的马夫驾车赶到皇宫。
苏青找岳悌帮忙,是要岳悌去西楚皇宫请太医为谢婉君诊治,最好能够一次性就让谢婉君将记忆找回来。
岳悌到了太医院,含糊说家中有人病了,浩浩荡荡的带着太医出太医院正门,正好碰到贺兰玉儿。
岳悌不想招惹贺兰玉儿,奈何贺兰玉儿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岳悌只好将贺兰玉儿一同带到顾长风的府邸。
岳悌硬着头皮将太医带到顾长风府邸,即便太医跟贺兰玉儿感到意外,也没有戳破岳悌的话。
留了个心眼的岳悌只带着太医到厢房,让贺兰玉儿呆在客厅,有小厮丫鬟随叫随到的伺候,这样也不算对长公主不敬。
太医鹤发童颜,看着倒是极为养眼,他将手放到连接谢婉君脉搏的线上,沉吟道:“这位姑娘经脉受损严重,恕我无能为力。”
岳悌着急道:“太医您真的没有法子了么?”
苏青去取东西,回来看到一些服饰不属于顾长风府里的下人所穿着的,布料明显要比顾长风府里的下人穿的还要好。
看来是有不速之客造访。
去厢房要经过客厅,贺兰玉儿翘着兰花指,旁边仆婢成群伺候,美目流转间将她的千娇百媚尽显,她本就是个娇美女子。
“苏青……你怎么在这?”贺兰玉儿望着步步生莲的苏青,眼眸没有挪开分毫。
苏青越过贺兰玉儿,不咸不淡道,“与你何干?”
贺兰玉儿一双美眸骤然缩短焦距,掌心拍向桌面,震得霹雳声四起,桌上的茶点倒是可惜了。
从未有人敢这样不将她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在挑衅她。
“把他抓起来。”贺兰玉儿冷笑。
贺兰玉儿是堂堂的西楚长公主,初入宫门侍卫带着不少,这会派上用场了。
那些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很快像一堆猛虎一样欺身逼向苏青,出剑动作有速,刀刀致命。
苏青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向来奉承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贺兰玉儿带来的侍卫真将他逼急了……
苏青身手敏捷,躲开侍卫的攻击以后,这才展示他真正的功夫。
一手扭掉一个侍卫的头,甚至将断掉血淋淋的头颅抛向贺兰玉儿。
这让贺兰玉儿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