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氏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郎中道:“郎中,我随你去,原是我的错,推了老夫人,自然要我来赎这个罪。”
闻言郎中却是一惊,“夫人呐,你……你这……”话还没说完,却连连摆摆手,“为人儿媳,怎可如此莽撞,实在……实在是令人心寒,照顾母亲,本是孝,天经地义,你竟……唉。”
赵氏本还哭哭啼啼,听了这话却止住了眼泪,只是心下羞愧非常,竟呆在那里。
苏青见状,忙拉了郎中去写方子,写完方子便回来。原是郎中有些不放心,要去瞧瞧老夫人,苏青也有些不放心,母亲还需要人照料。
这厢苏东看到赵氏那呆愣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刚看到郎中施针,心下又心疼母亲,再加之郎中的话,难免来气,不由分说又打了赵氏。
赵氏本止住了哭声,这一打又止不住了……
苏东难免嫌恶,“你未曾看到娘的模样,竟还哭的出来,看我今天不打你!”说罢又扬起手要打赵氏。
还是谢婉君手快,一时拦住了,“先别动气,如今老夫人还没醒,若她转醒,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岂不又气的昏过去?”
一边赵氏见状,忙拉住了苏东衣角,“还请夫君赎罪,我已经知错了。”
苏东原本是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赵氏,可一来谢婉君说的有理,如今母亲尚在昏迷,自然不能惊动了母亲。二来夫妻多年,总不能下手太重失了夫妻情分。
苏青和郎中写方子回来,却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还是苏青开了口,“这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
赵氏哪敢提苏东打他的事,谢婉君又不好说,毕竟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倒是郎中打破了僵局:“老太太随时可能转醒,你们当好好侍奉老太太才是。”
三人皆应了。
谢婉君听到这话,心下也有些来气,对着赵氏到:“以后可得尽心仔细,万不可如今日一般。”
赵氏虽应了,可是心口总是觉得不痛快。二人同是儿媳,怎么此刻还由得她来指责自己?原本老夫人就更疼她些,此刻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就恃宠而骄好没脸子。
赵氏瞥了谢婉君一眼,幽幽开口到:“大嫂,你说这是我的过失,我认了,可此事原不是我一个人的过失。”
谢婉君心下疑惑,“这又是怎么说,你自己都承认了,是你推了老夫人,此刻又要带上谁?”
苏东以为赵氏要说自己,心下难免不安,此事毕竟也有自己一半责任,只是这不要脸面的女人,自己已经这样便罢了,竟还要害自己于不孝之地么!
赵氏却没有提到苏东,只是逼问谢婉君而已,“你和自己丈夫去饮宴原是理所应当,只是老夫人这个模样你们还推杯换盏,心中可安吗?”
谢婉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又是胡说,老夫人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如今还有脸子编排我的不是,你心可安?”
赵氏却并不罢休:“老夫人昏迷不醒是我的缘故不错,可是老夫人病倒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家母尚卧病在床,儿子儿媳外出饮宴好不热闹!不说让旁人看了笑话,就是自己心里可曾安生?”
谢婉君冷笑一声,原是如此,可真好意思。不由开口:“你糊涂,本是你原先答应了公主,要好好照顾老夫人,当初那会我可还在旁看着呢?怎么?竟忘得这般快?”
赵氏心下一凛,这下谢婉君说的没错,原是自己答应了公主好好照顾老夫人,这下竟将老夫人推倒。这话只在家里说说还好,若谢婉君较真,和公主说起,凭她们俩的情谊,指不定要治个什么罪给自己,这下可如何是好?
这边赵氏越想越多缺一直不曾发话,谢婉君心道,好厉害的心思,却原来人心竟凉薄至此,只是老夫人……唉,原本是这般疼后辈的,若她知道,该多心酸。
这边苏东听到赵氏这些话,心下更是来气:“你这恶毒的妇人,本是你推了娘不假,如今却还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心思竟歹毒至此!”
赵氏本来和谢婉君斗嘴,盛气凌人,听到这话,慌忙跪了下去,“夫君,你不可冤枉我啊!”
苏东冷笑一声:“我冤枉你?我何曾冤枉你了?我亲眼看到你将母亲推倒!至今昏迷不醒!如今母亲还未醒,你就开始算计起婉君,口口声声诬赖她,婉君若说的假话,你自然反驳,可偏她说的字字是真!你说,我何曾冤枉你?”
赵氏的眼泪夺眶而出,旁人指责自己倒也罢了,自己的枕边人如此说来,怎能不伤心?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做了这么久的夫妻,翻起脸来,仍是如此毫无情谊。
苏东见那赵氏一味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下更是气愤,她害得母亲这样,还好意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