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氏主动收拾碗筷,端到厨房清洗。苏友山叫停她。
“二媳妇歇歇吧,让大媳妇收拾就好了。”
苏青略有不满,他媳妇儿什么也没做错,晚饭还是他媳妇儿做好的,怎么连碗也要她洗。
苏青站起来想说话,谢婉君拉了下他的袖口,示意他别说。
“弟妹你回房歇着吧,我来收拾就好。”谢婉君从赵氏那里接过碗筷,眸光瞥到赵氏悄然弯起的嘴角,心里一阵恶寒。
谢婉君暗暗叹了口气,为了那么点事,赵氏搞得一大家子都不开心,图的什么啊?
苏友山亲自打发谢婉君去洗碗,赵氏心里大快,哼着曲儿,步履轻盈地回房。
她就是看不得谢婉君那么得宠,同样是苏家媳妇儿,凭什么苏老太太对谢婉君百般宠爱,对她就视而不见?
这不公平。
赵氏坐在床上,脑子一刻也没闲住。谢婉君和苏青同房老太太就高兴得仿佛捡到钱似的,要是谢婉君比她先生出个儿子,那还得了!
这个想法一过脑子,赵氏就紧张起来,手握成拳,发誓一定要比谢婉君先怀上孩子。
昏暗的厨房里,一星微弱的烛光照亮一角。
谢婉君坐在板凳上,借着微光,静静地注视着苏青的侧脸。
本来应该是她洗碗的,可苏青跟上来,二话不说抢了她手里的东西,把她按在凳子上,不让她碰碗筷,也不许碰水。
“喂,爹让我洗碗的,你抢去了,等下爹看见,该责怪我了。”谢婉君戳了戳苏青的背,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那结实的肌肉。
“放心好了,爹早就回房休息了,哪还会来这里。”苏青擦干一个盘子放好,转过身来看着谢婉君,烛光里,她淡淡笑着,有一种朦胧美。
苏青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晚他们纠缠的场景,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皱眉,一句*,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此刻,他有一种想立马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冲动。
苏青在发愣,谢婉君好奇,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憨憨地笑了下。
谢婉君皱起眉,声音沉下去,“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心思被揭穿,苏青有点心虚,背过身继续洗碗,矢口否认,“没想什么。”
谢婉君不信,“一定想什么了。”相处了这么久,他刚才那个神态,就是在想事情,而且,八成是和她有关的。
咬咬唇,谢婉君用警告的语气道:“不许想那些事情,不然不搭理你了。”
“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想?”苏青转过身,直视谢婉君,眼神竟然有点委屈。
谢婉君愣了愣,实在想不出理由,索性一撅嘴,耍赖道:“反正就是不许想,你走吧,我的碗我来洗。”
“好好好,不想,我不想,你好好坐着,这里黑,小心摔了。”苏青可不愿意她洗碗,只好答应她不再想那些事。
苏友山决定把中毒的母羊扔掉,谢婉君知道后,心里难受。
“要扔到哪里?”
“在山里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说罢,苏友山拖着模样出门。
谢婉君追上去拦下,“爹,让我扔吧。”
“你舍得?”苏友山知晓这个儿媳妇心地善良,母羊待在苏家这么久,多少有些感情,谢婉君是不可能把它扔掉的。
谢婉君摇摇头,垂眸看着母羊的尸体,“我舍不得,但是必须要处理。爹,你把它交给我吧,我……我去把它埋了。”
“你何必为了一只羊浪费力气?”
“没事,我愿意。”谢婉君弯起唇,不由分说从苏友山那里接过母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拖出门,生怕苏友山会来抢。
直到离开家门一段距离,苏友山也没跟出来,谢婉君才松了口气,弯腰将母羊的尸体背在身上。
沉重的尸体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没想到母羊这般的重。
走走又停停,谢婉君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放下母羊,扶着树干歇了会儿,然后到周围寻了根手腕粗的树枝,开始刨土。
刨了好久,才刨出一个能容纳母羊的坑,此时谢婉君已经汗流浃背,腰酸得紧。
蹲在坑旁缓了缓,谢婉君站起来把母羊尸体拖下坑,摆放好,才推土覆盖。
随着母羊的尸体渐渐被黄土淹没,母羊以前活蹦乱跳的形象浮现在眼前,谢婉君心中一抽,鼻子一酸,不由流下眼泪。
她是边哭边往坑里推土,仿佛逝去是某个至亲至爱的人。
埋好之后,她又搬来一块石头,压在小土堆上面,以作标记。
以后的今日,她还是会来看母羊的。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羊的。”谢婉君对着石头低声喃喃,她发誓,只要她在苏家一天,一定会保住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