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还有一点没说,据奴才的人回报说,当时崇祯就在归德。”
宁完我回了一句。
“哼!御驾亲征的作用?这崇祯没死在京师果然乃我大清之患!朕就说他近卫军和高杰余部怎么敢与我一个牛录的大清勇士对战!”
多尔衮怒拍了一桌子,站了起来。
这时候,济尔哈朗站了出来:“摄政王,以我看,我大清欲要一统这汉家天下,将来大敌依旧是崇祯的明廷,此次豫亲王与英亲王领兵南下,或为不足,不如再派一支兵马出山东,使崇祯首尾不能顾!”
多尔衮听后看向了范文程和刚林:“你们呢,怎么看?”
刚林先站了出来,他是负责建奴财政的,且也素来是多尔衮的第一心腹,也就直接说道:“王爷,奴才以为不可,我大清刚刚入主京师,还未来得及休养生息,北地素来富庶不及江南,而且如今只山西、北直隶和关外辽东的粮赋能支应军队,再加上崇祯与李自成搜刮了不少钱粮走,使得如今即便支应豫亲王和英亲王两路大军就很困难,而且因要彰显我大清比明廷更为仁政,万岁爷下旨废了三饷,如果再加派一支兵马,臣实在是筹集不出这么多钱粮啊!”
济尔哈朗见刚林诉苦,只暗自冷冷一笑,心想看你多尔衮如何办。
而多尔衮则偷眼注意到了和自己地位同等但权力和势力稍逊自己却为自己第一政敌的大清辅政叔王济尔哈朗的暗中得意神色,但他没有多说,只看向了范文程:“范先生以为呢?”
范文程是满清中第一个主动建议满清牟取大明江山的汉奸,而他也和多尔衮一样,平生之志也是要助大清替代腐败的大明,所以,他刚才一直在凝神思索自己大清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全局。
待多尔衮问他时,范文程依旧沉默着,拧紧着眉头。
而多尔衮也不生气,他知道范文程是能帮助自己大清一统汉家天下的重要谋士,可以说是第一谋士也不为过,天下大势都装在他肚子里。
所以,多尔衮只对自己的包衣吩咐道:“给范先生搬张凳子,让范先生坐着回话吧。”
没多时,范文程抬起了一双老眼,见已经有摄政王府的包衣搬来了凳子,也就告罪坐了半边屁股,并拱手回道:“回王爷,奴才认为,如辅政王所言,当派一支兵马南下山东。”
“理由有三。”
“一、崇祯乃我大清未来一统天下的大敌,此人若在,则明廷主心骨仍在,必须尽全力除掉他包括他的近卫军,只有除掉他和他的近卫军,我大清接下来一统天下则不过是摧古拉朽,易如反掌!”
“二、湖广的左良玉坐拥八十万大军,此人如今已不肯听崇祯的调动,且必有野心,如今李自成残部逃入湖广,而我大清英亲王即将挥师南下湖广,想必他左良玉也不甘替明廷守湖广而自损兵力,以奴才建言,我大清不妨与他约定平分天下,只说我们只取湖广,而愿让江南于左良玉,并共立盟约,左良玉必会因此挥师南下江南,而江南现在无兵可守,一旦左良玉挥师东进入江南,崇祯必会撤掉河南与江淮的近卫军回防左良玉!如此则利于我豫亲王进占河南乃至江淮一带,但难保崇祯只调刘泽清与黄得功、刘良佐诸军镇回防左良玉,故臣认为当派一支兵马进占山东,牵制住刘泽清,并令英亲王攻黄得功、刘良佐部,使得崇祯不得不调近卫军回防左良玉。
“三、山东多良田,如今山东不过一刘泽清,而崇祯也已无暇顾及,我大清不妨取之,为我大清将来取江南之粮仓,且孔孟二圣皆在山东,衍圣公府亦在山东,若取山东,便可勒令衍圣公承认我大清乃天下正统,而可责明廷无道,且自弃京师祖陵,故而已失天下国器也!”
范文程说后,多尔衮沉思起来。
而济尔哈朗也深思了起来。
济尔哈朗不得不承认他只是随口一说,但却没有范文程想到这么细致全面,他不得不感叹,眼前这个汉人真的是大清将来取天下的第一谋士。
因为济尔哈朗也不得不承认这范文程深谋远虑远在自己之上。
多尔衮也笑了起来:“范先生果然高才!”
但刚林则有些不甘范文程比自己更有风头,但他也不好明着责难范文程,只问着范文程:“敢问范先生,可有考虑过我大清现在已无多少钱粮,这才刚刚免除了三饷,你叫本官从哪里筹措军粮!”
范文程则笑道:“奴才已为刚林大人虑到了这里,等崇祯败北之际,到时候朝廷不妨令英亲王班师回朝!而山东出兵钱粮不妨令衍圣公出之!以彰显其效忠我大清之心!衍圣公乃天下第一世家,其富可敌国,拿出几百万石粮是没问题的。”
“如此,便劳范先生写信于孔衍圣公。”
多尔衮说了一句,就道:“现在议议派谁带兵去山东!”
“奴才领命!”
范文程回了一句,就道:“以臣看,当推肃亲王豪格!”
刚林这时候倒附和起来:“臣附议!王爷,豪格素来怨怼您没让他做皇帝,如今让此人留在京师,隐患不小,当借明军之手削其势力,另,山东乃孔孟之乡,汉人士绅视之为圣地,若豪格去山东劫掠,到时候王爷正好以熄民愤为由惩戒豪格!”
多尔衮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本王这就进宫建议万岁爷下旨令肃亲王豪格领兵出征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