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是,陛下每年得我江南漕粮两百万石也该知足了,如今却想自己开垦荒田且分田于民,这里面的目的,即便是孩儿也看明白了,陛下这是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好将来有底气对付我们江南士族!”
冒襄说了一句。
“吾儿果然聪慧,陛下弃京师而逃,还抄没士绅家族,如今来淮安,更是不惜炮轰淮安城,屠戮乡绅,可见当今陛下其无耻暴戾之性是愈演愈烈,崇祯十七年以前不过是刻薄寡恩而已,所杀者不过是犯事之官僚,如今动辄满门抄斩,已然为暴君!
所以,不只我们冒家,江南士绅对陛下大多已经不满!
若如这次陛下真要不惜代价夺我江南士绅田产家业,以只顾他朱家基业,那就别怪我们江南士绅对他不客气!
但想必陛**边也并非无知晓时局者,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派朝廷重臣来如皋与我们冒家谈判,想必陛下还是知道畏惧我江南士绅三分的,如此正好,我们也并非想要造他朱由检的反!”
冒起宗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就看了冒襄继续说道:“等这件事过后,你还是要多花心思在乡试上,南直隶乡试不比京城会试,在江南参加乡试者多为官宦子弟,彼此皆是名门,为父没法给你走门路,需的你自己继续苦读,等过了乡试就好,会试可操作的地方很多,何况我们冒家乃是名门世宦之家,没有做会试主考的官员不给我们冒家面子的。”
冒襄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之色:“孩儿明白!”
第二日,冒起宗就随着如皋县知县陆晨来到了如皋县城外迎接兵部尚书张凤翔。
“下官如皋知县陆晨,致仕山东布政司参议冒起宗,见过大司马。”
大司马乃兵部尚书的尊称。
而此时,陆晨和冒起宗等扬州府如皋县官绅开始向张凤翔行起了礼。
但张凤翔还没有回应,吴孟明就带着两百锦衣卫缇骑假扮成流贼突然如疾风骤雨般冲了来。
如皋知县陆晨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流贼?!”
冒起宗也很意外,暗道:“是哪里来的流贼?这里可是江南腹地,再说陛下不是还在淮安守着吗,怎么流贼来了这里?”
张凤翔倒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而冒起宗见此自然明白了过来,一时大感到不安起来。
朱由检你也太卑鄙了!
居然想到让官军假扮流贼,这是要来抄自己的家吗?
冒起宗捏紧了拳头,忙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站在了张凤翔面前,拱手道:“大司马,在下乃前山东布政司参议冒起宗,不知刚刚冲进城中的骑兵是怎么回事,大司马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凤翔笑了笑,没有搭理冒起宗。
一个地方四品官而且还是致仕退休的四品官而已,身为兵部尚书的张凤翔自然可以不用搭理。
毕竟张凤翔现在是皇帝朱由检身边的六位辅政大臣之一。
冒家就算是地方豪门,但以冒起宗现在的身份,张凤翔是可以不理他的,甚至要不是张凤翔这次奉旨来如皋,冒起宗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时候,如皋知县陆晨也很是没想到,他本以为只是来迎接一下张凤翔这位朝廷重臣,可他却没想到还会遇到流贼。
见到流贼进了自己辖治的县城,陆晨一脸懵逼,看着张凤翔:“大司马,这是怎么回事,下官实在不解。”
“你没看明白吗,这就是流贼,流贼突然攻入了你如皋县城,陆知县还不上奏朝廷?”
张凤翔说了一句,就笑了笑。
“求大司马指条明路!”
这边,冒起宗跪在了张凤翔面前,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看明白了这里面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