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禅椅上,齐景年的右手叩击着扶手,“话说,我到了谭家,还没坐上两分钟,电话突然响了。”
快接着说啊~
关天佑很有眼色地站起身,从酒柜下方其中一个抽屉内取出一罐茶叶,然后坐到他的对面,开始泡茶。
“电话那一头是谭书记?”
“不愧是算盘珠子。”齐景年赞许地点头笑了笑,“确实是表大爷,他知道今早舅公他会回来。”
“快说,小心我烫你!”
罗汉榻上由斜靠着变成斜躺着的关平安瞟了眼前面幼稚的哥俩,侧头望向屋顶。谭书记能透露什么?
“五叔他年底有望去了副转正,表大爷可能要调到县城。马大爷非常能干,可惜还是不愿意调到公社。”
“没说姥爷?”
“我没问,大舅不是一个月来一封信?”齐景年摇了摇头,“再说了,不是同一个公社,问了也白搭。”
关天佑默了一下,“没提老院那边?”
齐景年闻言瞥了眼对面榻上假寐的关平安,再次摇了摇头,“有马大爷盯着,出不了问题,问了反而不好。”
确实如此。
谭家有谭家的立场。
关天佑苦笑一声,“是我心急了。”说完,他边反思边继续泡茶。难道越是在亲近的人前面越肆无忌惮?
这样可不行。
小北哥还好说,就是为了妹妹,他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对方绝对不会心存歹念让他家陷于险地。
“可以理解。放宽心,出不了岔子。”齐景年停顿了一下,“表大爷想在县城站稳,他必会和刘青山结盟。”
“梅爷爷的人。”
齐景年意味深长地朝他笑了笑。是谁的人很重要?非也!只要此人只知关世叔是梅老唯一想护住的侄子就行。
齐景年不想污了关平安的耳。人与人之间,除了真心实意,可谁的内心又没存在一点儿的利益来往。
这就是现实。
“昨晚小姑有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说是爹他工作非常顺利,小姑父一周都会和咱爹见上一面。”
齐景年所指的小姑肯定是他亲姑姑,在岭南工作的齐兰。“咱爹之所以没打电话回来,还是晚上不方便出门。”
“白天都上班?”
“哥哥,应该是爹爹不想和他同学区别太大。”关平安说完,感叹一句,“说到底还是在外不比在家。”
她爹是谁?
明知自己身份有些复杂,身上又带了小锦囊。她都不用多想,估摸她爹是恨不得越是没人关注他越好。
夏天到底不比冬天行动方便。
关平安懒得问她老子有没有透露几时归来。笨想想,就是明知行程,她爹都不会对人言,何况是齐家小姑父。
说起齐家小姑,关平安此刻倒是想起差点被她忘在脑海的关欢喜。“谭书记有没有提起李家?”
“你姑家?”
“嗯。”
“我还真没问。”
“算了。”
“找你老姑有事儿?”
关天佑率先朝齐景年微微摇头。老家除了马大爷之外,不是谁都不知他家新地址?安安肯定是在琢磨联系李长乐。
现在还不到时候,还不到让李家得知他家新地址的时机。一旦透露出去,他老姑就第一个瞒不过老爹老娘。
作为不知情的她,回头又会劝和的一堆话,何必再起波澜。再说了,该给的东西,到了年底,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份额。
“你要和老姑说啥,可以在给姥爷的回信里夹上张纸。回头家里自然有人送过去,当然,奶那也一样。”
关平安沉默片刻,“算了。”唉……这叫啥事儿,搞得亲戚之间都偷偷摸摸的,她家有何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