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云容坊喂毒虫之前,项司雨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被咬了,至少得知道如何才能及时有效的抢救自己。
项司雨拿着笔,备着纸,先把几个致命的、会动的毒物记了下来,诸如五步蛇、银环蛇、眼镜蛇之类。若是寻常人被这些毒物咬了,又没有得到救治,是死是残就看人毒大爷咬人时的心情美不美丽了。项司雨这半个月稍微学了点练气术,不知能不能算到寻常人里头,总之先记下吧。
再有就是毒花毒草,这些相较会动的毒虫,算是人畜无害了。只要不去吃它,恩,记下来,以后用得上。
这些倒还是小巧,项司雨最在意的是,书首章写“若有毒虫毒草修炼成妖,则毒性猛烈百倍,复杂百倍”是怎么回事儿?白珠轩养的白娘子是已经成精了,那她养的小虫子里,会不会也有哪条毒物成了精,攻击性还比较强,一言不合就咬人的?
项司雨想着,或许该去云容坊瞧瞧?这个念头生出片刻,项司雨就想到那爬满整个山谷的爬虫,不禁汗毛竖立,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娘子的确比较乖巧,其余的毒物难说,项司雨暂时还是不去作死了。
如此想着,项司雨把《毒物总录》上刊载的所有生物都记录下来,做成一张张的小卡片,揣在兜里,方便自己记忆。
做完小卡片,时间到了中午,项司雨吃完饭,就跑存雪洞去学剑法。学完剑法又是黄昏,林红雪本着玉清荷的吩咐,教项司雨一些基础的术法,比如传音术、化光而行、生火术、医创术等简单实用基础的小法术,尤其是教项司雨学如何运用空间卷轴。项司雨学了传音术,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和天证说了好一会儿废话,直到天证骂她太烦,才心满意足地闭了嘴,跑到院落里练化光而行。化光而行简单易上手,但是考验使用者的方向感和反应能力,比如方向辨别,比如及时躲开障碍物,比如预判降落地点。项司雨在低速练习过程中都数次撞到树上,掉进水里。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此循环好几遍,才终于掌握了安全化光飞行的窍门。
项司雨这天特别高兴,趁热打铁,很欣喜也很自觉地把基础剑式各练了一千遍。
第二天清晨卯时,项司雨被天证叫醒,让她打坐冥想,修炼真气。
每一次,项司雨冥想时,感觉都朦朦胧胧的,好像周身有一股气在走,却又摸不清到底是怎么走的,只能想象气的走向。这回不一样,项司雨可以明晰感受到真气在经脉中游走的轨迹。这让项司雨颇为高兴,又试着调动真气周天游走。可游走之时,项司雨发觉,下丹田似乎还有一股迅猛、炽热又躁动的气,项司雨试着去调动,可却调动不了。内视看了看,这股气上画了奇怪的法印,似乎是被封印了。项司雨先不去管,继续进行日常修炼,将天地灵气聚引到体内。等收功之后,项司雨问天证这事儿。天证回复:“那是我封印的。”
“恩?为什么要封印?”
天证说:“那就是盘踞在你体内的烈煞之气,这于你体质有极大害处,先封印了,以后再想办法根除。”
项司雨问:“这股烈煞之气,我以后能使用吗?”
天证问:“你想变得半死不活,日夜承受烈火钻心之痛吗?”
项司雨当然是摇头的。
天证说:“那就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噢,好的。”
项司雨瘪瘪嘴。
早上,项司雨在兰陵学馆闲逛了一圈,路过云容坊的山谷口时,她看见白娘子和一条蝮蛇缠在一起。白娘子一看到项司雨,就扔下蝮蛇朝项司雨冲了过来,蹭了蹭项司雨的脚腕。白娘子过来也就算了,那条叁角头蝮蛇也冲了过来。这可把项司雨吓得不轻,连忙退了一步,但脚脖子被白娘子缠着,身势又太急了,仰头摔倒在地。便趁此时,蝮蛇飞速上前,在项司雨的指尖咬了一口,项司雨惨叫一声,连忙往后挪动。直到蝮蛇又飞速地爬走了,项司雨才坐起来,看了看自己指尖的伤口。
两个小点,有股子灼烧感,项司雨也不闲愣着,拿出驱毒珠,把毒液驱除出来,黄色的蛇毒顺着指尖流到地上,灼痛感也轻了很多。白娘子把头凑到项司雨指尖,正待项司雨要驱除完毒素之时,白娘子用头把拿着驱毒珠的手挪开了。项司雨喊:“干嘛呢白娘子,我这驱毒救命呢。”
天证出言提醒:“她应该是要告诉你,留一点毒素在体内,你以后便不惧蝮蛇的蛇毒了。”
项司雨差点忘了这茬,于是把驱毒珠收起来。可她还是不放心,看了看幽深的山谷,决定去拜访一下白珠轩。
白娘子在前引路,项司雨紧随其后。或许是因为白娘子已经成妖,快能化为人形,所以山谷内的毒物都格外怕她,项司雨见白娘子路过之处,各式毒物纷纷回避让路,只觉得这条大白蛇帅透了,待在她身边好有安全感。
到云容坊前,白珠轩正在给她种的花草浇水。项司雨发觉白珠轩种的花草都是带毒的,有剧毒致死的,也有微毒用药的。白珠轩听到项司雨来的动静,头也不回,问:“怎么又来了?想给我的虫子喂食了?”
项司雨说:“那个……师姐不好意思,我被一条蝮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