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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关于情敌这件事(1 / 2)

「稻禾!」

学园长办公室的大门被粗鲁推开,一名矮小的女童风风火火的衝了进来,「怎么办!我……」

话还没说完,我定睛发现办公室内竟坐有客人,包含稻禾的三位男士齐刷刷的看着我,背后紧随着我的窜入一道微风,看见来人,对面三位男士也着实一愣,「呃…嗯…稻禾…爷爷我有话对你说。」我试图挤出符合外貌年纪的反应。

「呃…好,」稻禾急忙起身,对客座上的、站在我身旁的男人们点头致意,「你们自便,我去去就来。」

婪燄想跟着,背后又传来声音,「你要去哪?」凌不解地问道。

「你迟到了。」雷湛深感难得,瞥了眼与稻禾偕同离去的红色背影,「怎么,你认识?」

婪燄听见雷湛的问话,身子一僵,难道…雷湛没认出对方?

「不认识,只是在走廊上碰巧同路。」婪燄扬起自然的微笑,不可否认,他有私心,假使只有他认出对方的话,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是吗?方才我也在走廊上遇过她,真巧。」雷湛没有忘记刚才的小插曲。

「哦?与你们俩都这么有缘,看来也和稻禾挺熟的,她是谁?」凌主动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茶具,泡茶。

「谁知道,待会等稻禾回来,问问他不就得了。」雷湛没有放在心上,拿起书柜上的一盘战棋,示意婪燄:「赛一盘?」

「好啊!」婪燄没有拒绝。

我扯着稻禾的衣襬走得老远,确定不会被任何人听见对话以后,立刻横眉竖目的面向稻禾,「他们怎么会在你办公室里?」

「他们听说小月今年入学,便抽空过来看看环境。」

在对方走后没多久,稻禾便在走廊上遇见雷湛,还讶异了一下,听闻雷湛的来意以后,他迟疑地望着雷湛来时的方向,『你刚才没碰上……』她吗?

『嗯?』雷湛不解。

稻禾立刻摇头,『没事,既然都来了,去我办公室喝茶吧!』他笑着转移话题。

「所以你和雷湛有碰上吗?」面对我,稻禾终于无所顾忌地问出。

「碰上了。」我轻叹,「他没认出我。」

稻禾点点头,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他正想安慰几句,又想到刚才那个紧随而来的男人,「那婪燄……?」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婪燄他认出我了!」我紧张的说。

稻禾一愣,「他……认出你了?」惊讶,「怎么会!」

「我不知道,但就好像……」我还记得当下的怦然心动,彷彿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悸动,心跳激烈得令我的胸腔都隐隐发疼。

等不到下文,稻禾好奇的追问:「好像什么?还有你脸红什么?」

被稻禾一点明,我确实感觉到自己双颊一片热辣,「像什么不是重点,而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稻禾微顿,「你问我,我问谁啊?」他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提倡顺其自然吗?你就顺其自然就好啦!」

「顺其自然……」我喃喃,「对,顺其自然就好。」

「再者,该怎么办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吧?别忘了,那个男人是婪燄呀!」稻禾笑起。

我一顿,貌似也是,跟着稻禾笑起,不管我想怎么办,也得看婪燄想怎么办,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顺应他人,顺应命运的人。

重新回到办公室,我和稻禾各自整理好表情,正在下棋的雷湛、婪燄,观棋喝茶的凌同步看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孙女。」

「孙女?」雷湛挑眉。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不会有后代?」哪来冒出的孙女?凌也挑眉。

「咳嗯,」稻禾乾咳一声,「是认的,认的,可以吧?」他尷尬的说,真是的,怎能这样戳人伤疤?生不出来又不是他的错!

「你们好。」我露出一个符合幼小年纪的怯生笑容。

雷湛和凌点头示意,并没有给予过多的目光,只有一个人,目光濯濯,那双金色的瞳眸像是想把我困锁在他的眼睛内,再也不容消失,我被看得浑身发热,有些尷尬,内心羞赧,表面却故作镇定地转头对稻禾说:「爷爷你招呼客人,我去招生处帮忙了。」

「嗯,去吧!」稻禾按照这些年的习惯想要拍拍我的头,忽然觉得那隻手背感觉到火辣的目光,发现婪燄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欲碰触的动作立即停止,不自在的收回,「赶紧去吧!」稻禾又默默退开一步。

我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不禁回头看去,一身鼻挺皮革服装,银色短发整齐服贴的雷湛盯着棋盘上的走势,身穿絳紫软袍,酒红长发松束在身后的凌垂眸喝茶,观棋不语,黑色西服正装,乌溜青丝垂放在身后的婪燄掛着轻浅的微笑,似乎感应到我的回眸,为了不引起其馀两人的注意,才错开半晌的视线又重新放回我身上,明明是剔透的琥珀金色,却让人难以忽视里头浓郁炙烈的爱恋。

我呼吸一窒,心又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雷湛和凌也注意到我与婪燄的对视,纷纷朝我看来,深邃的暗灰色眼睛,妖媚风情的丹凤眼与泪痣,除了探究、迷茫、困惑,并没有过多的情感纠葛,我缓缓扬起嘴角,内心终究释怀,对于那些年的爱恨,对于这些年的徬徨,思思念念终归抵不上一面。

他们,没有我,依旧一切安好。

一如初见。

我转过身,背向他们,走出办公室,关上大门,隔绝了视线,隔绝了牵扯近万年的他们,终于,我们的故事,也都有了新的开始。

我的故事,这次由我来写。

几天之后,我拉着稻禾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偷看着,丝尔摩特的大门口,「小月,自己在这住宿,衣着饮食都要自己注意,要好好照顾自己。」梅温柔地说道。

「我知道,梅姨你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放心大胆的欺负回去,天塌下来,有人替你扛着,所以千万别委屈自己,听见没有?」稚森拍拍小月的肩膀。

「我知道,稚森叔,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要记得顺便保护我喔!」小鱼笑咪咪的补充。

「哪次没有你的份?」小月瞟了他一眼,无奈笑道。

「小月,小鱼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你们两个在学校,要记得互相照顾才是,还有小鱼,你别老是给小月添麻烦。」尖叔叮嚀。

「保重。」雷湛和凌没有过多的言词,对他们而言,会对这个孩子放上心,不过只是因为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而已。

小月不冷不热的对这谈不上感情深厚,但的确在他生命中也註定疏离不了,无法变成陌生人的两位男人点头,「湛叔、凌叔,你们也保重。」就像他之于他们的意义一样,这两个男人对于他而言,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被自己母亲爱着的人,所以他也希望他们安好,为了不让那个已经离开的女人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丝难过的机会。

自从自己母亲离世以后,梅和眾人对他的关心照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在金多司的成长岁月,他可谓是过得极其尊贵,虽然他是一个血脉里与人类混血的血族,但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就连一点眼色也不敢给予,可以说是只要他愿意,即便他把金多司闹翻了天,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这些尊贵荣宠的待遇,他清楚,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婪燄的子嗣,更多是因为他是他母亲的儿子。

就连他最不待见的婪燄,平常也可以说是毫无交集的婪燄,默许了周遭这些大人们对他毫无限度的宠爱,甚至有些时候他还会出手帮忙收拾善后,小月心里都明白,但这不代表足够让他原谅婪燄。

雷湛和凌各自上了自家的交通工具后离开,其他要返回金多司的人也都纷纷准备上车,稚森踏上一隻脚,馀光发现自家老大根本没跟上,「老大你不走?」

婪燄看着与自己几近相同的年轻面容,即使平日里舌灿莲花,可在面对小月时,他却说不出一句好话,曾经,他害死了那个女人,要他说对小月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也不想哄骗他们的儿子,虽然女人不在了,他一个人无法和小月和美相处,但至少他能做到坦诚,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说一句谎话。

他曾答应过她,他会替她守护这个世界,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有她的朋友,有她的儿子,有太多她深爱掛怀的人,所以他继续选择留在这个世界里,看着他们曾一起生活过的屋子,看着流有他们共同血脉的儿子,缅怀那个用生命画下故事句点的女人。

婪燄瞥向某方的一棵大树下,隐约有人躲藏在树干后而展露出的衣角,想到稍早的重逢,那艳红如火的鲜明顏色,英俊完美的脸孔浮现柔和的笑意,看回小月,既然刚才自己是在教室走廊,小月面前与她重逢,而从她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表明身分,而是想假装不认识去错过,再加上从对方年岁看来,对方重生已经是好几年的事,却不曾打算联络自己或雷湛或者攸关过去的任何人,就表示她打算拋弃过去,重新生活,若非是小月入学,她忍耐不住跑去找小月,自己搞不好根本不会和她相遇,更不会知道原来她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中……

小月冷然中略带警惕地盯着突然温柔得诡异的男人,「小月,」婪燄扬起真心的微笑,「我真的觉得有你这个儿子真好。」金眸微微笑弯。

面对的小月、小鱼,上车上到一半的稚森,看见婪燄的温柔笑容,顿时愣住,紧接着小月一阵恶寒,「你有病就去吃药,少找我犯噁心!」没好气地丢下话,转身离开。

「哎…呃……」小鱼尷尬地对婪燄礼貌点点头,转身追上自己兄弟,「小月等等我啦!」

一间富丽堂皇的豪宅内,里头来往行走的人们脚步安静无声,步履却稳健得健步如飞,一名发色浅淡,面容冷峻的男人走进大门口,西装革履的总管闻讯出现,「金大人。」

金略略頷首,「人呢?」不仅脸上的表情,就连声线都极为冷酷。

本在宅内奔走而额头冒出薄汗的总管,一面对有人形冻库别名的金,自觉周遭气温降下不少,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亲王大人目前还在丝尔摩特,归期不定……」

「还没回来?」金眉头一点扯动,「小月不是都已经开学超过两个月了吗?」

「呃…是。」

「小月在学校生活有麻烦?」金的声音更冷了些,像是总管一回答是,就准备去灭了给小月製造出麻烦的〝问题者〞。

「不是,月少爷在丝尔摩特一切安好。」如果只是这样的问题,那位亲王大人用得着不回来吗?这里多的是赶着替月少爷讨场子的人,而且个个都是随便一句话便能使金多司兴风起雨的大腕,何况那位月少爷本身也不是个会任人拿捏的人,他不去欺负别人就很好了……总管默默在心里思咐。

「那他还不回来是为何?」金不解,虽然这些年来,小月与婪燄的父子关係可以说是冷漠,但他们这些旁人都看得清楚,婪燄儘管对待小月如对旁人般看似温和实则疏离,可该给的荣宠是一点也不少。

尤其以他和克莱茵还有尤弥尔这些当过父母的过来人角度看来,婪燄并非忽视小月,而是那些关心,他不晓得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这对父子少了那个女人在中间调剂,终究无法坦然的面对同样失去挚爱的对方。

「亲王大人只传话目前有要事走不开。」总管也深感困惑,但身为下属,他本就无权过问太多。

「那阿尔呢?小燄不在,至少亲王府还有他坐镇,怎么还要我出面?」

「尤弥尔大人……」总管面有难色,比起那位掌握实权的亲王大人,这位从亲王王位上退下的尤弥尔才是真正令人头疼的角色,「尤弥尔大人他说他走不开。」

「走不开?」金的前进脚步一顿,眉头微蹙,「他是能有什么事?」

总管看看四周的僕役,靠近金几步,小声说道:「大人正忙着洗蛋。」

金顿时眉间皱褶加深,足以夹死一隻虫子,总管满脸无奈,只差没用笔写上〝我只是个下属,无能为力〞,金深呼吸一口气,恢復冷酷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先请客人们稍坐片刻,我们马上就来。」金提速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金来到一间卧室,推开浴室的大门,水雾瀰漫,看不清室内,只能听见雾气后方传来俏皮的小曲调,金朝声源前进,走到澡缸边,一肘愜意的往后靠在边上,鼓起的肌肉线条分明,湿漉漉的金发随意的梳在脑后,露出整张比例完美的俊容,仰头往后上方看去,玫瑰金色的眼珠微微笑弯,「阿金,你怎么来了?是要一起用餐吗?」

看见尤弥尔如此放松的享受,金的冷面透露出一股不爽,「你知道你家里来了客人吗?」

「我知道啊!」尤弥尔收回目光,重新看回自己另一手捧着的,半颗浸泡在热水中的蛋,「但那又不是我的客人。」尤弥尔边说边捧起水,徐徐从蛋的顶端淋下,像在替蛋冲澡。

「但那是你儿子的客人。」金的双眉渐渐靠拢,「你儿子目前不在,你明明就在馆内又不出面,让你家下人急忙通知我来接待,访客看见接待的人不是多拉斯家的成员,而是里尔家的我,难道你不觉得失礼吗?不觉得丢脸吗?」

「拜託,失礼的是她好不好?」尤弥尔翻了个白眼,「婪燄摆明着对她没心思,她一直赶着贴上来是什么意思?而且身为主人的婪燄既然都能藉着参加儿子的入学手续,就此不回来,态度已经有够明显,她还敢抱着亲王亲属的名义赖着不走,请问你丢脸的到底是谁?还好我没这种愚蠢亲戚,否则不用等别人,我第一个灭了她。」尤弥尔再一次庆幸好险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完全不会有什么兄弟姊妹、子侄孙辈打着他的旗号去骚扰别人,当然,他现在有了儿子和孙子,但不管是婪燄还是小月,起码智商水平都还保持在他认可的范围,完全不愧于他的血脉。

「怎么说你都有理!」

「我当然有理。」尤弥尔笑起,「反正呢,我很忙,整天的行程都满档,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别拿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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