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舒服?来,告诉梅姐姐。』美丽的女人温柔的替自己梳发。
『你怎么到哪儿都这么让人不省心呢?』阳光恶趣的笑容下是像兄长般的温暖关怀。
「对不起……」哽咽,浓浓鼻音,「都是我…呜……都是因为我……」扑到对方身上。
「嘶─!」轻音痛呼。
我一愣,赶紧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弄痛你了?」惊慌失措。
看过去,没有我想像中的仇恨,温暖溢满盈润的金瞳,乾枯的嘴唇微微上扬,成了温柔的笑容,婪燄撑起手,无力地颤抖使锁链铃铃轻响,拉下我的蓬帽,小脸尽是泪跡。
「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呢?」
听见多年如一的宠溺话语,鼻头一酸,泪珠又不争气的滑落,沾湿他的手指,「别哭了,」他抹去我的泪水,「我没事。」
「可是都是因为我……」
「嘘。」他按住我欲说话的嘴唇,「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懂吗?」
体贴的话语,安慰疼痛的心灵,点下头,「嘶─」他皱起脸,手无力的垂下。
我急忙接住,帮他轻放,才发现,所谓的镣銬,皆是穿骨锁上,这样才能最有效的控制囚犯的行动,但也,最残酷。
他的伤口早已发烂,传出阵阵恶臭,我皱起双眉,「很疼吗?」
「没事。」他撑起笑,「你怎么会跑来?」不解。
我从怀中拿出一物,摊开手,琥珀被月光照得发亮,解释了一遍我如何从青芽那里发现戒指的事,「呵,还真巧,没想到那位好心的大哥要求婚的人,竟然是你的侍女。」婪燄庆幸笑道。
「或许…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有註定。」我看着手中的戒指,「来,我帮你戴上。」
捧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将戒指套进他的食指,「琥珀,可以驱邪避凶,我相信它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诚心祈福。
婪燄怔愣,凝视眼前的女人替自己戴上戒指,认真的说着那话,彷彿为自己的心上了枷锁,一个令人心甘情愿被困住的,枷锁。
「对了,我听阿辽大哥说那个没良心的傢伙不准大家给你吃东西,所以我是来替你送食物的。」我打起精神说道。
「食物?」婪燄瞥了一眼我身旁,挑眉:「你两手空空,哪来的食物?」
「有啊!我这不就把我自己带来了吗?」我灿烂笑道。
他傻住,「你?」
「是啊!不过现在不能给你咬脖子了,」我拉起衣袖,「你就勉为其难用手吧!」把手腕朝他伸去。
「你…确定?」他犹豫。
「嗯,」我点头,「不过你不能吸太多喔!到时候我没力气回去被人发现在这就惨了。」
「可是…你不怕被他发现吗?」婪燄很是挣扎,却又不想害对方深陷危险。
「不会发现的,你记得吸完再帮我把伤口復原就可以啦!喏,快点,我不能逗留太久,得在天亮前回去才行。」我催促,又将手腕朝他嘴边凑近。
「好…好吧!」对于嘴边的香味,他难以抵挡。
犬齿猛地伸长,尖锐小心的刺进手腕,温热的腥甜流入乾裂的口腔,他一震,熟悉又美妙的滋味勾引着,他只能失控的大口吸允。
「婪…婪燄……」见他紧闭双眼努力吸允的模样,话到嘴边,我又不忍心阻止,低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復原中,看见如此,勾起欣慰的笑容。
渐渐抚平飢饿后,恢復了理智,开始仔细品尝口中怀念的滋味,一千多个日子里,他依然拥有许多床伴,却再也寻觅不到这般佳餚,每到深夜里,他吸允着他人血液时,总忍不住思念起这味道,又从美味中想起了她,开始逐渐掛念,她,是否依然安好。
身体猛然一僵,抬起头,细长的瞳孔尚未恢復,微喘着,看见我同样喘息,「怎…怎样,够了吗?」脸色有些森白。
不够,但看见对方吃力的神情,迫使他压下欲望的点点头,低头舔拭伤口,将牙痕抹消,瞳孔也变回圆润,让我收回手,「你……身体还好吗?」婪燄不确定的担心问着,「你的血,味道变了。」
「身体?」我困惑地眨眨眼,又忽然想起,「啊,味道变应该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傻笑,拉开斗蓬。
婪燄瞪大双眼,看见那蓬起的大肚,感到窒息,「你…变胖了?」不愿承认。
「才不是!」我哭笑不得,「是怀孕!怀─孕─,就是可以生出孩子的那种。」奇怪,婪燄不是很聪明吗?他怎么会说出我变胖这种蠢话?
婪燄沉默了一会儿,「是……是他的孩子?」艰难的开口。
「是啊!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傢伙的孩子。」我撇撇嘴。
他的表情陷入深思,我却没发现,只是双手微微抱着那日益增大的小腹,「他…知道吗?」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然之前是根木头整天躺在我旁边?」我笑着反问。
而他却凝重着表情,「他……会让你生吗?」
表情一僵,敛起笑容,收紧拥抱肚子的手,看起来就像护着自己的大肚般,「我会生,我一定会把宝宝生下来。」
婪燄没有再问,无语的看着我,我逃避他视线的望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忽地一动,「喔!」被猛猛一踢,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