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淑妃犹自啼哭不已,月姬向前一步,恳切劝道:“贾淑妃如果再哭哭啼啼的,恐怕想令旁人不晓得也难了。”她领着尔莹向皇上请了个双安,便道:“圣上,贾淑妃主儿,吴进如今还满嘴胡话。依贱妾看,不如先借惠婕妤的摇光殿一用,拿水泼醒了吴进,再好好问话罢。”
皇上披了一件素色大氅,盈盈站立在风中,未免担心道:“长街风大,你生完青峰需要好生休养,不可站立在风口上。”说完见吴进被人摁在地上,亦不便再拖去旁的地方,遂冲尔莹道:“那便委曲尔莹,先进你的摇光殿罢。”
尔莹盈盈道:“圣上请。贱妾这便屏退诸人,圣上和贵妃缓缓处置便是。”侧身令了皇上和月姬、贾淑妃进内,阿归和安茜帮着桃红忙不迭地收拾干净了,又奉上茶水。
皇上在主殿坐了,视线清澈如许,深深瞧了月姬和尔莹一眼道:“也罢。你们便坐在寡人身边,一同听一听罢。”
月姬含笑谢过,嘱咐摇光殿的三福道:“看吴进的样子像是吃醉了,你拿冰水泼醒了他,立马带进来回话罢。”
因事出忽然,贾淑妃又被惊扰,皇上亦不欲多留人在宫中,只许贾淑妃随身的婢女绿宛、自个儿的贴身舍人郑德海在内侍候着。贾淑妃一见人少,便忍耐不下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皇上便道:“你一见寡人便说受了天大的羞辱,现在又不肯说开来是啥委曲,你叫寡人咋帮你?”
月姬晓得贾淑妃是为了丽才人有身孕的事儿,可这事儿不可以说给皇上晓得,一时又没想好说辞。见贾淑妃仅是垂泪不已,绿宛倒是机灵,脑筋转了转膝行向前道:“适才妃主儿听闻丽才人腹疼不止,担心才人身体不爽快,心下不忍,因此过来看看,也当尽了之前误伤才人的愧疚之情。从昭阳殿去若英殿,必要经过摇光殿前的甬道,谁知吴进从不知从哪里赶来,没头没脑地便往妃主儿身上扑。”
贾淑妃这才定神:“吴进简直如疯魔了一样,一上来便撕扯贱妾的衣服。圣上看贱妾袖口,都被他拉扯破了。”
贾淑妃哭哭啼啼的诉苦,加之后来审问吴进时吴进的举止实在令人作呕,月姬便善解人意地叫人把吴进拖出去押在廊下。
皇上的眼睛中尽是阴郁的怒火。郑德海忙道:“圣上,吴进这样子只怕啥都问不出来了。他今日便是在自个儿屋子中,奴婢记的住在他隔壁的阿著亦不当值,估计传阿著来问一问,便晓得吴进到底是发了啥疯了。”
皇上鼻翼微张:“你去传阿著,再令人传御医来,看看那狗奴婢究竟发了啥癔症才这般胆大妄为!”
郑德海躬身退下。月姬见贾淑妃的绢子哭湿了,便把自个儿的解下递和她面前道:“贾淑妃别恼,阿著跟吴进所住的庑房便在附近,一会子便到了。阿姐先擦擦眼泪罢。”
皇上便在面前,贾淑妃见月姬满脸的似笑非笑,亦不好发作,只的恨恨接过了绢子撂在一边。缄默等待须臾,只听推门声近,郑德海已带了阿著过来了。
郑德海把人推进来,却是一个宫婢,皇上蹙眉道:“你咋带了个宫婢进来?阿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