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和不会,都不在于进不进宁寿殿,而在于圣上的魄力和才干。”月姬定定地看着皇上,反握住皇上的手,“宁寿殿,仅是皇太后名正言顺所居住的一个地方。委曲了皇太后的住所,天下臣民会指责你。而将皇太后送进了宁寿殿,是点醒天下人,圣上以天下养皇太后。”
皇上视线微沉,“那寡人,便依你所说,请皇太后颐养天年,好生歇息。”
“圣上圣明。”月姬垂首道,复又轻叹一声,“实际上,皇太后对圣上已是极好。圣上的韬略,原不需要对着皇太后用,反而伤了彼此情分。”
皇上瞧了她一眼,默默颔首,可终归啥亦没说。
这一日诸人都到皇后的椒房宫中请安,皇后命人赏了一萝赤桔下来,含笑道:“圣上念着咱掖庭,江南进贡的赤桔一到,便先挑了一萝送来,恰好咱也一起尝尝。”
诸人起身谢恩,“多谢中宫娘娘恩典。”
皇后嘱了诸人落座,看采兰跟采薇分了赤桔,方缓缓道:“咱这些许姊妹,全是以前东宫时便一起侍候圣上的,彼此晓得性情。现在进了帝城作了圣上的人,一则规矩是定要守的,二则也别拘了往日的姊妹之情,彼此还是有说有笑才好。”
历来是皇后党的贾若云最先站起,满面恭谨道:“中宫娘娘以前是贱妾们的阿姐跟主儿,现在更是天下之母。贱妾们不敢不心存恭顺。”
皇后淡然笑道:“若云阿妹言重了。”
贾若云领着诸人起来,“谢中宫娘娘隆恩。”
月姬看着皇后和贾若云一和一唱,只低了头缓缓剥着赤桔将玩,淡微不语。
皇后对贾若云的应答甚是满意,“你们坐着吃些许橘子好好聊聊罢,本驾有一些许乏了,先回寝殿休息。”她停一停,环视诸人,“圣上已然拟定了你们的位份,也各自张罗了宫室和你们居住。现在皇太后已然先挪居了宁寿殿,晌午旨意一下来,便各自搬过去住罢。为着这些许日子替先帝哭灵,挤在一块儿住亦是为难了你们。”
诸人闻言一凛,哪有心思再坐,便纷纷告辞了。
果真到了晌午,皇上册定位份的旨意遍传掖庭。月姬站立在廊檐下逗着一双蓝羽鹦哥儿,只听阿归如数家珍:“宋庶妃新添了皇回子,封了宜婕妤,住在清安殿。冯庶妃封了良容华,住在碧云殿。阮庶妃只封了令容华,住在合欢殿,听闻她不咋开心,只抱怨合欢殿离圣上的勤政殿太远。”
月姬取过鸟食撒在鹦哥里边前,漫不经心地问:“尔莹是啥位份?”
阿归轻轻一笑,“尔莹庶妃的位份倒是不低,圣上说她伺候主儿有身孕有功,封了惠容华,还说向后便随着主儿住。倒是咱跟贾侧妃那儿,还不知是啥旨意。”她说着往门边瞧了看,未免有一些许焦灼,“太阳都快落山了,旁的主儿那里都住进新殿去了,咋咱这里还没有谕旨来呢?”
月姬听到尔莹封了容华还有封号,便安心不少,到底这有封号跟没封号还差着等级呢。这般一来,倒不怕阮梅香以势压人。因而将勺子一扔,只道:“嘱咐好咱身旁的人,谁都不许怠慢了惠容华,尤其是水荷。”
阿归正要答允,却见安茜领着传旨舍人吴进进来并两位大臣进来。吴进扫袖道:“启禀主儿,谕旨下。大学士礼部尚书成敬为太史,内阁学士尚言为刺史,行御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