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芷感觉不对劲,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心虚,讪笑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知道,只是公主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
“……”
完蛋了!以为出了京城就不会再有人认得她,她不想再带着那恼人的面纱便露出了脸来。
夏霖芷强装镇定,“这位官爷许是认错人,我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那大兵双手环抱,玩味的看着她,轻声道:“是吗?”
夏霖芷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一个普通妇女,官爷也太抬举我了。”
大兵笑了笑,一副我知道你再装什么的表情,道:“放心,现在皇城不安稳,我不会抓公主回去的,甚至,公主跑得越远,陛下才会更放心。”
夏霖芷怔怔地看着那大兵,还是谨慎地否认了,她强笑道:“官爷在说些什么啊,我听不太懂。不过只要官爷不乱抓人,把我当成谁都行。”
她态度谦恭,表情虔诚,像是一个从小抱着玩具枪的小男孩见到了真的军人一样,敬畏又崇拜,要不是那大兵十分清楚小公主究竟长什么样,他都要被夏霖芷这演技征服,甚至心底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我说京城那帮人怎么这么蠢,这么多天都找不到公主呢。”
夏霖芷气的拳头都要捏紧,这人怎么不能见好就收,不想抓人就赶紧走吧,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夏霖芷走之前特意把自己打扮成普通百姓粗布麻衣的模样,就是害怕自己穿着太过显眼容易暴露身份,如今她又一路奔波面色难看,饥肠辘辘,就更不像是公主的样子了。
大兵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你说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公主殿下,这当兵的是不是想邀功想太久了,大街上抓个秀气点的女子久说是公主?”
夏霖芷没有大兵那么好的耳朵,看着那大兵忽然笑了一下,抱了抱拳就走了,她很是摸不着头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人没有强制带走她的意思。
这几日系统已经很少出面了,夏霖芷的警惕心也慢慢松懈下来,平平淡淡的几个月让她觉得自己只要离开京城,远离贺衍,刚来这里时候一茬接着一茬的事故就不会再找到她,自己也就可以老老实实地开始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了。
在客栈休息了片刻,夏霖芷久顺着车夫的指引前往了水运的地方,找了个好心人搭着人家运货的商船顺水而下。
越到南方,冬天的痕迹就越浅薄,甚至是一点冬天的影子都观察不到。
“怎么样,你们这些京城的人还没见过我们江南的好风景吧。”
陆兆不知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他兴致盎然的抱着胸,顺着夏霖芷的目光像前方水气氤氲的河道尽头望去,是一座巨大的,浑身爬满各种绿色的山脉,连绵不绝,隐匿在水雾之中,当真是造化钟神秀,老天爷的艺术品总是这般的让人震撼。
夏霖芷回头看了一眼他,礼貌地微笑回应,“确实未曾领略过江南风景,对了,这船钱怎么算的?”
陆兆摇头,“来者都是客,不过是顺路而已,谈什么船钱,要是姑娘不介意,我还愿意给姑娘安排住处,陆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房子,这南边每处都有我们陆家的产业,相遇即是缘分,姑娘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夏霖芷还没见过像他这么热情的商人,看得出这陆兆出身商贾家庭,但是没曾想竟然是个富豪,光从穿着和这货船看,还真看不出来陆兆是个富二代的。
“公子家中这般富裕,还亲力亲为照顾家业啊?”
陆兆脸色微红,竟然害羞了。
“说起来也不怕姑娘笑话,我在陆家小辈里是最下面的人了,没什么能力,就只能跟着跑货。毕竟经商之家和贵胄不同,每一代的人都需要源源不断地积累家族产业,一环断裂,可能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夏霖芷点点头,她就是一个苦命的打工仔,曾经也幻想着做一个富二代,但是这么看来,官二代和富二代也并不是都那么好做的。
她轻声安慰道:“没事,这个年纪就能帮家里分担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
陆兆哈哈笑道:“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今年都二十了,姑娘看起来才十六七的样子,怎么说话这般老成?”
拜托,老娘在那边都快三十了。
夏霖芷尴尬地笑道:“是吗?”
“公子,船舱里出事了,您快来看看吧!”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陆兆抱歉一笑,就随着通报之人下了船舱处理事情去了。
夏霖芷闲的无聊,就跟着下去看热闹,这不看不要紧,夏霖芷被吓了个半死,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
床舱里大部分人和她的表现一样,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几个胆小的拼命挤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就趴在栏杆边吐了起来。
一时之间各种腐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原本状态还好的人也变得不那么好了。
陆兆也捏起了鼻子,皱着眉问着周围正在打扫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这么死了?”
“不清楚啊,我们都在船舱里休息,忽然外面有声响,出来一看,人就已经没气了,流这么多血,我们现在都很害怕,谁知道那杀人凶手会不会继续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