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办事利落,加上那壮汉已经被贺衍收拾的没了脾气,任官兵拖拽推搡着他往外走,楼上的店小二看的傻了眼,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呦鸣轻笑,“如此,能上菜了吗?”
店小二回过神,贺衍是世子,那这几位身份必定也不会低,他像是活见了鬼,连连低头哈腰地道:“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等到闹事的人被官府押走,贺衍回到了厢房,若无其事的继续在除了青笋之外的两道菜上找吃食。
“师……师父……”夏景明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叫了贺衍。
贺衍抬起头,“何事?”
夏景明低着头,不敢去看贺衍,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眼瞟过去,却发现贺衍正专心的喝酒吃菜,压根没有看着他,这让他愈发心慌。
“我……方才,方才的事是我没处理妥当,还劳烦师父亲自下来,请,请师父责罚!”夏景明突然站了起来,将头压得很低,下巴几乎要顶到锁骨上去,两手成拳紧紧攥着,紧闭双眼,害怕得很。
“霍!这太子再害怕贺衍,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夏霖芷看的目瞪口呆,一会看看贺衍,一会看看夏景明,完全不敢相信,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这般害怕一个人。
贺衍喝了一口茶,没多大反应,“此事以后再说,太子先吃些东西吧。”
夏景明呆愣的微张着口,一脸不相信贺衍竟然就这般将这是撂下,虽然只是立即执行和缓刑的区别,但自从夏景明有了这么个师父,就从来没有过犯错还能容后再议的,有时候即便是皇帝在,他都不会这般轻飘飘的揭过去,恨不得让他父皇一起将他数落一遍才好。
今天的师父,好生奇怪。
夏景明想着,轻轻点头落座,得了贺衍的应允,他才终于动了筷子,虽然始终心中惶惶,但总比吃不到只能看着要强。
“听说封家的案子已经洗清了?”夏呦鸣明显见惯了自己这弟弟面对贺衍的怂包样子,不似夏霖芷频频感慨,她没有理会那边师徒两个人,笑问夏霖芷。
夏霖芷正埋头苦吃,忽然被点名,急忙囫囵将口中的残渣咽了下去,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将挤在喉管中的食物冲了下去。
“唔,父皇那天这般与我说的,应当是真的吧。”
夏悠鸣奇怪地问道:“怎么你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啊,那,那不是已经高兴过了吗,总不能日日都欢天喜地的吧,姐姐说呢?”
夏悠鸣配合着笑了笑,心里却对夏霖芷这般反常的行为更加可疑。性情大变也就罢了,但是眼前这个丫头,除了长得和原来的小妹妹一样,便再没有一点她的影子了。
等到几人吃的差不多,夏悠鸣开口道:“贺衍,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贺衍点头,回身对夏霖芷说:“公主先和太子殿下出去逛逛吧,我随后就出来。”
夏霖芷当然知道他们是说话赶人,不过她对他们要说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对于夏景明究竟是为何这般怕贺衍感兴趣极了,自然欢喜的应下,便随着夏景明出去了。
等到他们走远,贺衍道:“公主有何事?”
“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夏悠鸣将心中疑惑说出口,她眉头微紧,看起来很关心夏霖芷的样子。
贺衍淡淡道:“在下倒觉得,公主您比较奇怪。”
夏悠鸣挑眉,不解地问:“我哪里奇怪?”
“我记得,公主向来不乐意管后宫中其他妃子的子嗣的事情,如今这般忽然关心起小公主,行为反常,难道不奇怪吗?”贺衍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对于解答夏悠鸣对于夏霖芷的疑问好像并不愿意效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不乐意告诉我?”夏悠鸣眯起眼睛,试图看穿贺衍,但终究是徒劳。
贺衍依旧喝着茶,“呵,公主想的太多了,我也什么都不清楚。”
夏悠鸣平和的神色变成谨慎与搜索,坐好后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情绪,“最好如世子所说。”
贺衍低头,“自然不敢欺瞒公主。”
……
夏景明与夏霖芷并肩走着,没有什么太子的架子,很是亲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口中的小公主,作为兄长,实在惭愧。”夏景明一出生就被封太子,平日里除了跟着先生读书,就是帮着父皇处理一些简单琐碎的政务,虽然住在后宫,但基本除了自己的宫殿和夏悠鸣的宫殿之外,他几乎都没怎么去过,后宫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加上以前的夏霖芷内向软弱,很少出门,他们就这样生活在同一个皇宫里面,却从始至今没有见过一面。
夏霖芷打趣道:“这有什么,我见宫里的人,也都跟见陌生人没差。”
夏景明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听闻你生病的时候,已经是太医说你没救的时候了,父皇都准备着手安排你入皇陵的事了,没想到最后你又忽然好起来了,那是我竟然对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又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然从你生到死,我却一面也没有见过,想想还是有些可惜。不过好在如今见到了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被他这般猝不及防的一夸,夏霖芷竟然有些害羞,客套话也忘记说,只是脚步放的缓慢,一个不注意,就被迎面而来疾驰的人撞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