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咬了咬牙,痛苦地纠结了一番,最终小声开口:“其实......阿婵昨夜与我并未圆房。”
薛婵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接着问:“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裴砚宁死死扒在浴桶边沿上,道:“这些...的确是妻主弄的,是舔......嗯......亲的也有。”
他双颊灼热,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直勾勾看着薛婵。
薛婵轻吟一声,心情竟未因这句话好上几分。
她从来不是重欲之人,只要她自己不想,旁人再如何循循善诱,她必然也是置之不理。
可是昨夜,她不光碰了裴砚宁,还把他碰成这样,这些痕迹是一次就能留下的吗?那势必是有好多次......
是她自己动摇了心境,是她自己自甘堕落。
纯元之身虽重要,但是修习之人最重要的不是□□凡胎,而是向道之心。
薛婵垂眸,轻揽了一把裴砚宁的脸颊,道:“或许,我不该再去找无心了。”
当初师父赐予她无心,说无心是用至纯的材料制成,启用无心的人不能心怀杂念,不能心有异动。
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当年她信心满满,自觉不可能因为其他任何事情扰乱了心境,毫不犹豫便接了剑,可是如今呢?
裴砚宁一怔,喜不自胜,“真的?”
薛婵又沉思了一遍,点头道:“真的。”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心那个小贱人终于被他甩掉了,裴砚宁弯眸笑得一脸得意。
“今晚我们圆房。”薛婵说完便起身,把干燥的巾帕搭在浴桶边缘上,然后就出房间去了。
裴砚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上凝出一股愁,阿婵看起来,好像不大开心。
裴砚宁穿好衣服出门之后,见薛婵正在厨房做饭,昨儿崔钰和崔杏忙了一天做吃食,这会儿子还在休息。
薛婵面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与平日并无什么差别,但裴砚宁就是能感觉出——她不开心。
裴砚宁也不开心了。
他洗漱之后走进厨房帮忙,薛婵看见他道:“去歇着,这儿不用麻烦你,就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裴砚宁却是不动,靠着门小心翼翼看了薛婵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去自身后搂住她的腰。
薛婵正在切菜,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道:“怎么了?不舒服?”
裴砚宁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轻轻摇了摇头。
“去找无心罢。”过了好久,他才挤出这句话,“去找无心,我陪你一起去,等找到了他,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圆房。”
薛婵一愣,裴砚宁怎么知道她决定不去找无心是因为圆房的事?
“你知道?”她问。
知道什么?知道她心里一直有无心?这不是她自己告诉他的吗?
裴砚宁撇了撇嘴,她自己跟他说过什么话她都不记得了。
哼。
裴砚宁有些心酸,又点了点头。
薛婵沉吟一声,那剑是师父送她的,她不担心剑落到别人手中,无心并非什么人都能驾驭的,也无法轻易毁掉。
但若是无心被湮没在什么无人之地,从此明珠蒙尘,确实有些可惜。
绝世好剑就应该供人使用,才能愈发锋利,而不是藏起来。
心中转了无数个弯,薛婵点点头,轻抚上裴砚宁的手,“好,我们明日便动身去。”
·
“这就要走了?”
吃饭的时候,薛婵把大概的事情说了出来,崔钰拿着筷子的手一颤,依依不舍看向裴砚宁。
裴砚宁点了点头,笑意有些勉强,“有些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这事丁香玉一直知道,嘱咐了几声之后倒也没再说话,下午的时候崔钰来寻裴砚宁,说上街去买点东西。
“一路上干粮总要一些,衣服带好了吗?是不是要骑马去?你这样娇弱,路上万一病了凉了的可怎么办?”崔钰一边絮叨一边给裴砚宁买东西,裴砚宁抱着他一条胳膊蹭了蹭。
“没事的,之前我和阿婵就出过一回远门啦,她将我照顾得很好。”裴砚宁温声宽慰,“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崔钰皱了皱眉,道:“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带你去找那个叫无心的?”
裴砚宁面上一白,僵着脸点了点头。
“她怎么能这样?既然娶了你,就应该......”
崔钰话说了一半,被裴砚宁捂住了嘴。
“她原本都说不去了,是我要她去的,崔钰哥,无心这个人,我迟早要见他一面,趁我现在还有几分姿色,还能与他争上一争,难道要等他日我诞下孩子,容色衰退的时候再去见他吗?”裴砚宁眸子闪了闪,目光愈发坚定起来,“而且阿婵既然答应了就娶我一个人,我就要信她。”
崔钰叹了一声气,不再在此事上过多言语,尽快买了东西回家去了。
晚上几个人再聚在一处吃饭时,桌子上一半的人都露出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