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答案。”沃格特低沉说。他不甘心，不想莫名其妙被否定：“他们最好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费雷德嘀咕，“明明一切都很顺利。”
“你确定你没有得罪国王剧院董事会的任何人？”
“你确定你没有得罪国王剧院董事会的任何人？”希德问着和费雷德一样的问题。他刚收到消息，送了演出结束的海莉回公寓后，他来到沃格特的新公寓。
即使只是匆匆走过，他也听到观众离席时的抱怨。最近，《歌剧魅影》这部音乐剧因为沃格特重新焕发魅力，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看一场新魅影的表演。沃格特的缺席令演出变得缺乏可陈。
希德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导致国王剧院弃用名声鹊起的沃格特。
“我确定。”沃格特闷闷不乐说。他不想被兰斯和费雷德小看，面对他们的时候一直端着风度。希德来了，他就不禁露出气闷和委屈了。
他今天才刚刚在凯文佩斯顿摆显过他的魅影角色，还邀请莉莉拉米瑞兹来看他的演出，戏票包在他身上！
该死的国王剧院！
“蒂姆他怎么说？”希德担心问。
沃格特：“除了等，我什么也不能做。”
希德皱起眉头：“你要小心他们的手段……兰斯克拉克的意见呢？”
“没有。”沃格特说，“我还没有和他正式签约。”
希德：“为什么不？这不是一件小事！”
“暂时不想和他签。”沃格特耸肩。他觉得他还要再看看。这次的事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果兰斯真的因为他的拒绝而袖手旁观……
希德哭笑不得：“沃格，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沃格特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怀里抱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只能等吗？”希德摸着他的头发。
“先看看蒂姆能给我什么理由。”美人在怀，沃格特的心情好多了，到时随机应变吧！即使真的失去魅影这个角色，他也不相信他的演员生涯会因此终止。只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失去他认真对待的第一个角色，他有点不甘心而已。他不认为他有做错什么。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希德带着歉意说。沃格特缺席表演对剧团已经产生影响。就是表面上对沃格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海莉都有些发挥失常。可是以他和海莉的身份，都不适合发表意见。
“其实我很受伤，我需要‘安慰’。”沃格特亲昵地碰了碰希德的鼻尖。自从兰斯出现后，他能感觉到希德对他的疏远。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么靠近了。
沃格特是个很棒的情人。想念的不止他一个。
希德的身体微微发热，他环住沃格特的脖子，用鼻音“嗯”了一声：“让我好好‘安慰’你……”
☆、第二十八章我相信他
周六的清晨，清脆的门铃声“叮咚叮咚”响起，富有规律和节奏，不会太刺耳，但足以扰人清梦。
“嗯……”先醒来的是希德。昨天沃格特知道国王剧院要和他解约的消息，和蒂姆他们闹了一场，满腔怒火委屈，正好他送上门，沃格特逮着他使劲“撒娇”，一边用甜言蜜语哄得他晕陶陶，一边毫不客气地折腾他。想起昨晚的疯狂，希德的腰和腿不禁发软，总有种被小狼狗压着咬了又咬的颤栗感。
“去开门，沃格……”希德推了推沃格特，打着哈欠迷蒙着眼咕噜。
沃格特趴着睡，头侧向希德，双手插在枕头下，赤裸流畅的身体线条白皙优美。被希德一推，他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脸往枕头更深地埋进去，眉宇间尽是孩子气，令他成熟俊美的脸散发出一种格外纯净的味道。
希德不知不觉睁开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温热的脸，动作轻柔。这刻的沃格特没有昨晚的霸道和侵略性，温顺得不可思议，他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希德的手。希德不禁笑了，顿时舍不得吵醒他。
希德扶着腰轻手轻脚下床，赤着脚踩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走去开门。
不过一打开门，希德立刻有些尴尬了。站在门口的是西装笔挺的兰斯克拉克，收腰的设计把他的身材勾勒出来，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
明明觉得没有做错事，希德面对兰斯却不自觉微微心虚，干巴巴说：“早上好，克拉克先生。”
“早上好。”兰斯平静点头，他越过希德走进公寓，等希德关上门，他轻描淡写说，“我希望，像这种不看访客就直接开门的行为，下次不要发生。”
希德的脸涨红，他不自在地抓抓头发——他还穿着皱巴巴的沃格特的睡衣：“我、我下次会注意……”
“下次（i）。”兰斯不带情绪地重复这个两个单词，看着希德的眼神带有审视。
希德窒住，他立刻明白兰斯的潜台词，他根本不想“下一次”还见到他来开门。他的心往下沉，他知道沃格特不会主动向别人宣扬他们的关系，即使对象是兰斯克拉克——沃格特对这个经纪人始终有着抗拒。那么兰斯刚才看到他的毫不意外，显然是在上一次见面已经察觉到什么。以沃格特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的性格，会一直拒绝和兰斯签约是因为……他吗？
没有一个经纪人会乐意看到自己的明星客户是个gay。他们必定就他的存在展开过讨论，并且结果不太愉快。
果然，兰斯的下一句话证实了希德的猜测。兰斯说：“我记得你是海莉阿特维尔的经纪人，我以为索尔迪比的眼光应该更好一点。”
希德的脸色一变！
兰斯的语气没有鄙视或者愤怒，甚至是委婉含蓄的，但比任何东西都更令希德觉得羞辱。因为他在否定希德的工作，出自他的偶像迈克尔克拉克孙子的口，认为他不足以胜任一个称职的经纪人。而且兰斯对他的背景的了解令他害怕，他认识索尔迪比？会告诉索尔迪比他在美国的所作所为？
兰斯克拉克在警告他吗？
希德一直认为和沃格特的关系是他私人的事，与工作无关。但这一刻，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兰斯克拉克，你怎么来了？”沃格特伸着懒腰走出来，看到兰斯在吃了一惊。他在希德离开被窝时已经醒了，不过因为低血糖的原因，一直在发呆，直到刚才才稍微清醒些。他听到楼下客厅的说话声，套上裤子下来了。
他没想到兰斯会来。他搬到新公寓后，兰斯从来没有踏进来一步。况且因为签约搁置的事，他们昨天一直没有交谈，他以为兰斯短时间里不会想理他。
“早安，希德。”不过兰斯的存在没有影响沃格特的好心情。他走到希德身边，笑着吻了吻他的唇，和他打招呼。
希德勉强笑了一下。刚才有一瞬间他想躲开沃格特的吻，可是想到兰斯在，他又突然改变主意。
“早安，沃格。”
“你们在谈什么？”沃格特没忽略他出现时察觉到的不对劲。希德和兰斯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没什么，你知道我一直想认识克拉克先生。”希德说，“我去买早餐，你和克拉克先生谈？”
“厨房里不是还有吐司吗？”沃格特问。
“吃完了，今天费雷德应该会买一些……算了，我来买吧！”希德说。
“辛苦你了！”沃格特幸福说。
希德在沃格特脸颊上吻了吻，转头去梳洗换衣服。
“兰斯，你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沃格特想起自己一样还没有刷牙洗脸，追着希德上楼了。
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兰斯在楼下也听到沃格特和希德嬉闹的声音，两个都是开朗活泼的人，在一起也热闹。
兰斯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沃格特和希德重新下楼时已经穿戴整齐，希德向兰斯点点头，直接出门去了。沃格特精神焕发，昨天遭遇的打击几乎无法在他身上找到痕迹。
“兰斯，要水吗？我只有水和牛奶，牛奶等早餐做好了再喝。你吃过早餐了吗？”沃格特一边喝水一边问。
“不用，谢谢，我吃过了。”兰斯说。
沃格特盯着他看，无辜问：“所以，你打算开始兴师问罪？”
兰斯轻轻说：“事实证明，你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不是吗？”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警告过他，不要和海莉阿特维尔的经纪人继续纠缠下去。即使只是炮友，经纪人这种身份也不安全。但看看沃格特都在干什么？在备受狗仔注目的公寓里，和这个叫希德的家伙像恋人一样相处？
如果不是他最尊敬的爷爷老迈克尔的坚持，以及他看过沃格特的魅影，兰斯真的会甩手不干。他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过？不收取费用还遭受嫌弃！
“我发誓，我真的有。”沃格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昨晚被希德教训过后，他真的有反省过他对兰斯的态度。不管兰斯用什么方式持什么态度，他的的确确在帮他，而且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他真的特别反感的事。他不该在享受对方为他着想，无偿帮着他的同时，又一直排斥他、推开他。想想他在蒂姆面前说的话，“我的经纪人来自wa”，这是目前沃格特能对国王剧院的高层摆出强硬态度的唯一依仗。
他利用着兰斯，却因为偏见忽略他的善意。沃格特觉得实在惭愧。
也许是察觉到沃格特的态度转变，兰斯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哦，哪方面？”
“马特和费雷德都曾经在我这里过夜。”沃格特说，“希德是次数最少的那个。”他基本什么人都玩得来。下了舞台，他一向平易近人，连几个跟拍他的狗仔也成了他的朋友。像马特、费雷德，沃格特和他们走在一起，都是勾肩搭背的哥们，马特还因为和安娜吵架被赶出门（这对情侣已经同居了），前来投靠沃格特，被他大大嘲笑了一番。希德偶尔来过夜根本不会引起侧目，很多人知道他和沃格特关系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兰斯的洞察力。
“非常聪明。”兰斯拍拍手，“起码懂得分散目标。继续努力。”
沃格特翻白眼：“兰斯，收起你的尖酸刻薄。难道连我和谁上床，你都要管吗？”
“事实上，在好莱坞，如果你想保持你的地位，你恋爱、订婚、结婚、离婚、生子，最好都和你的经纪人商量好。”兰斯说，“你因为一个不恰当的情人惹来麻烦，最终受害的是你自己。”
“可是，如果我惹来麻烦，不就是我雇佣经纪人的原因吗？”沃格特说，“我付钱不是为了乖乖听话的。”
“理论上，你的说法没有错。这是你需要公关（pr）的一个原因。”兰斯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团队是万能的，当你存心跟你的前途过不去，最好的资源也帮不了你。我不在乎你和谁上床，我只要求你比大多数人，起码比狗仔，更聪明，不要被拍到，不要被曝光。”
沃格特：“我不是傻子，希德也值得信任。”
兰斯：“你确定？原谅我直言，在贾斯帕布朗之后？”
“你什么都不知道。”沃格特皱起眉头，“我和贾斯帕之间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了解贾斯帕布朗，但我知道查尔斯范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贾斯帕布朗已经成了他的宠儿。”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因为前男友的所作所为而怀疑我现在的情人。”沃格特认真说，“这不公平，我相信希德。”
兰斯很想嘲笑一下他的这个想法天真而毫无意义，但对上他特别坚定的琥珀色眼睛，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gay？”兰斯严肃问。
“我不知道。”沃格特耸肩，“我不在乎性别，只要我足够爱他，或者她。”
“明白。”兰斯点头，“在你被爱情冲昏头脑前，我们可以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沃格特：“我没有意见。我想，你过来也不是为了批评我和希德的关系。”
“相信我，我的时间没有多到这个程度。”兰斯正色，“韦伯要见你。”
“韦伯？”沃格特眨眨眼，咂舌，“那个韦伯？”
兰斯点头：“不错，那个韦伯，世界级音乐剧大师，《歌剧魅影》的作者，安德鲁劳伊德韦伯。”
☆、第二十九章灾难（一）
现年五十岁的卡麦隆麦金托什低调地走进国王剧院的包厢。作为当今最负盛名的制作人，安德鲁劳伊德韦伯的挚友兼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被称为“戏剧制作的沙皇”的他，参与制作的作品包括《歌剧魅影》、《猫》、《西贡小姐》、《奥立弗》、《窈窕淑女》、《俄克拉荷马》、《悲惨世界》等脍炙人口的音乐剧。因为太过有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密切的关注，这导致他对自己的出行总是小心翼翼。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出现在国王剧院这样的公众场合，即使舞台上正在上演的音乐剧《歌剧魅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版本由他制作。
不过，邀约他的是乔舒马赫。这位导演过《永远的蝙蝠侠》、《杀戮时刻》、《终极证人》、《8毫米》、《狙击电话亭》等影片的名导演同样是《歌剧魅影》音乐剧电影版的导演，深得安德鲁劳伊德韦伯的尊重和喜爱。已经六十五岁的乔舒马赫比卡麦隆麦金托什要年长得多，即使是地位崇高的卡麦隆，也不会在乔舒马赫面前托大。
“乔，见到你真高兴。”
包厢里，卡麦隆笑着和乔舒马赫拥抱。
“我也是。”年过六旬的乔舒马赫脸部肌肉已经有些松弛，但始终温文尔雅，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在艾佛希斯，你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帮助。”《歌剧魅影》的拍摄基本在英国白金汉郡艾佛希斯的松林摄影棚进行，虽然卡麦隆没有直接参与制作，但作为《歌剧魅影》音乐剧16个版本的制作人，他也来到现场察看了拍摄进度，并且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毕竟音乐剧对于乔舒马赫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力求尽善尽美的他可是不惜利用上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卡麦隆搓搓手：“韦伯和我都太兴奋了，你知道，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好不容易，我们的梦想实现了，难免兴奋得手舞足蹈！”早在1988年前，他和韦伯已经向把《歌剧魅影》拍成电影。可惜这一个想法一拖就是十六年，一朝得偿所愿，他和韦伯都非常兴奋。如果不是他的时间排得太满，他也会像韦伯一样全身心地投入这部电影当中。
还好乔舒马赫不愧是电影界的大拿，他对音乐极佳的鉴赏力避免了很多麻烦，他和韦伯的合作火花四溅，极大地激发了韦伯创作的热情，强强联合倾力打造了一部出色的电影。
“希望我没有辜负这部伟大的音乐剧。”乔舒马赫始终文质彬彬。
“乔，韦伯追求了你十四年才让你点头答应做这部戏的导演。”卡麦隆叹息，“我们都看好你，你是最合适的，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必须等到12月简直让我心碎。”《歌剧魅影》上映的档期在12月，一个非常有野心的月份。韦伯可以憋着一口气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甚至冲击来年的奥斯卡金像奖。
“韦伯坚持慢工出细活。”乔舒马赫露出彼此心宣不照的微笑，同时他对和韦伯的合作感到满意，尽管韦伯工作起来像个暴君，但正是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为他们的作品增色不少。他瞄准的同样是奥斯卡。
“他还在伦敦修改电影配乐？”卡麦隆问。
“谁说不是呢？我们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乔舒马赫诙谐说。
卡麦隆和他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两人又就《歌剧魅影》的后期工作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几句。
这个时候，剧院开始播放观众须知，表示《歌剧魅影》音乐剧的晚上场即将开始。
卡麦隆抓紧时间说：“伙计，你特意约我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呢？不会只是想和我一起看一场音乐剧吧？”之前卡麦隆接到乔舒马赫的邀约电话后感到很吃惊，因为按道理，这个时候乔舒马赫应该还在伦敦，和韦伯一起为电影的后期忙碌。但乔舒马赫严肃凝重的语气令他不敢怠慢。为了赴约，卡麦隆立刻从法国乘坐飞机到纽约，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国王剧院。
“我不知道，卡麦隆。”说到这个，乔舒马赫轻轻皱起眉头，他难得这么不确定，“或者真的只是需要看一场音乐剧。”
让行程排到2006年的“戏剧制作的沙皇”挤出宝贵的时间千里迢迢来看一场音乐剧？虽然卡麦隆对《歌剧魅影》的喜爱不逊于对自己的孩子，但他还是忍不住挑起眉头。不过，他很清楚乔舒马赫不是一个胡乱开玩笑的人。他会这样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有什么困扰你吗，我的老朋友？”
“这得看你，卡麦隆。”乔舒马赫出人意料说，“你是这部剧的大师，你看看有什么不对劲！”
卡麦隆疑惑地把视线投向舞台的方向：“我不喜欢猜谜语，乔，给我一点提示。”
“你听说过你的新魅影吗？”乔舒马赫问。
卡麦隆想了想：“当然，叫……嗯，沃格特佩斯顿，魅影三号，只有十九岁。罗德里格斯让他作为布莱德的第一替换人员时，我还觉得他疯了，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小家伙干得不错？”
“你看过他的演出素材吗？”
“我有。罗德里格斯录了一段他面试的表演，确实不错，你必须承认作为一个三号，他足以胜任。韦伯也看了，他没有意见。韦伯对他挺有兴趣的，你是我们年纪最小的一个魅影，即使只是一个三号……我们都没想到他能晋升得那么快……”卡麦隆说。
乔舒马赫的语气含着一丝沉重：“你们都没有到过现场看他的表演，对吧？”
“乔，你很清楚我和韦伯最近都在忙什么。”卡麦隆晃动了一下手指，“百老汇的魅影很重要，但已经过去十六年，我们不应该再指手画脚更多，不是吗？在布莱德真正离开前，我以为我们不需要担心什么。所以，我们的佩斯顿小朋友，干了什么惹到你，乔？”
乔舒马赫露出一个“显然你们放心得太早了”的表情：“那么，专心看一场他的表演吧，我的朋友。你很快会找到答案。”
“好吧，如果你坚持……”卡麦隆无奈说，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舞台上一把愤怒轻蔑的声音打断：
“?boy！
this?sve?of?，
baskg??ylory！
?fool！
this?brave?young?r，
sharg??y?triuph！”
两声振聋发聩的“无礼的”刚好接过卡麦隆的话头，仿佛是对他不以为然的态度的训斥。这个奇妙的巧合令乔舒马赫失笑地勾起唇角，卡麦隆的脸色也变得古怪极了。
当然，卡麦隆的变脸不是因为这个巧合，而是因为这两声中蕴含的气势。不但台上的克莉斯汀被吓得浑身一震，台下的观众也立刻被拉走所有的注意力，紧张又全神贯注地等待魅影的第一次现身。
“有点意思……”卡麦隆的目光紧盯着舞台，表情不知不觉正经起来。
这一刻不用乔舒马赫督促，他已经产生了看下去的兴趣。
“你们最好有足够的理由！”
在国王剧院，卡麦隆麦金托什和乔舒马赫之前待过的同一个包厢里，安德鲁劳伊德韦伯阴沉着脸，恶狠狠说。这位世界级的音乐大师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大多数时候，这个其貌不扬，高瘦的身材配着一个大脑袋的天才非常内向羞涩，不擅长言辞得连说句话也结结巴巴。但一到他的音乐领域，他就会变成一个蛮不讲理的暴君，控制欲旺盛得不可思议。他的第二任妻子，著名的莎拉布莱曼（第一任克莉斯）最终和他离婚，对音乐理解的分歧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正在伦敦为《歌剧魅影》电影版的配乐绞尽脑汁，却莫名其妙被人架到纽约，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他最好的制作人伙伴卡麦隆麦金托什以及他从1988年开始就心仪他指导《歌剧魅影》电影版的导演乔舒马赫，韦伯一定会暴跳如雷。
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令他息怒，韦伯不介意给他们尝尝惹怒他的滋味！
乔舒马赫和卡麦隆麦金托什对视一眼，卡麦隆说：“安德鲁，你需要看看一个人。”
“一个人？”韦伯暴躁地重复，“你们大费周章让我飞过大西洋来看一个人？你们的脑袋疯了吗？在这个时候，即使是英女王，我也不想见！”
“冷静一些，安德鲁。”卡麦隆说，“我当然可以自己下决定，但如果我不让你看一看，事后你一定会抱怨我。”他停顿了一下：“抱怨我毁了一个天才——乔也不认同我的做法，我们一对一，所以，需要你来做决定。”
“快开场了……”乔舒马赫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接着说，“现在，安德鲁，请坐下，先看一看。”
“到底看什么？看谁？”被卡麦隆强硬地搭住肩头，无法反抗的韦伯满腹牢骚。不过他的理智显然恢复了一些，卡麦隆的话安抚了他。想想，一个能被乔舒马赫和卡麦隆麦金托什共同关注的天才？
“看《歌剧魅影》，看你的新魅影……”
“……然后，我看了，带着不耐烦和好奇，一场《歌剧魅影》，从头到尾。”安德鲁劳伊德韦伯平和而赞赏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英俊的男孩——沃格特佩斯顿，“我很高兴我看了。表演结束之后，我兴高采烈对卡麦隆说‘我们又得到一个出色的魅影”！”
“谢谢您的夸奖。”沃格特自嘲说，“可是，您们的最终决定是踢掉这个‘出色的魅影’！”
韦伯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更加没想到，他最终居然只能点头同意这个决定。
作为一个醉心音乐剧的大师，安德鲁劳伊德韦伯看完沃格特的表演后，的确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高兴。近年来，戏剧界的最大问题是参与到这个行当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缺乏新鲜血液将成为影响音乐剧长久生机的致命因素。在沃格特佩斯顿身上，韦伯看到了一股久违的活力，他给魅影这个角色以及《歌剧魅影》这部音乐剧注入一股清新的气息。
所以当时的韦伯把注视舞台的目光收回来后，已经完全转怒为喜，他不再计较卡麦隆和乔舒马赫“浪费”他的时间。他只扼腕没有早点和沃格特见一面——上帝知道，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和每一个饰演魅影的新演员碰面，交谈几句，以便更了解他们是不是真的适合魅影这个角色。可是这一次他忽略了，因为他全副身心都投入到《歌剧魅影》电影版的创作拍摄中。他相信国王剧院的剧团团长蒂姆罗德里格斯不会让他失望——事实上，他的确没有，还带来了一个惊喜！
韦伯迫不及待地对卡麦隆说：“我们又得到一个出色的魅影！”他猛地站起来，在包厢里来回踱步：“我记得他，蒂姆说的那个，沃格特佩斯顿，对不对？三号魅影，哦，不，他不该只是三号，非常、非常出色，天才！虽然还有些不稳定，但，管他的，他才十九岁，他会比布莱德做得更好！他的嗓音，他的演技，啊啊，他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现？”
卡麦隆提出异议：“他把魅影变得更偏执更高傲——像一个国王，这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韦伯反驳，“为什么不！他本来就是国王，他才华绝世，他执着忠诚，他唯一欠缺的只是一张英俊的脸皮！克莉斯汀却因为一张不值一提的脸皮背叛了他！愚蠢顶透，她连自己真正爱着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明明她的身心都已经为他倾倒着迷！她配不上魅影！魅影、魅影只是一时迷惑，当他看清了这个真相，他毫不留情放弃了她，一个肤浅的女人，她优秀的音乐天赋没有填充她空虚的内在！哈哈哈哈！非常聪明，非常痛快！”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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