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舒小心的揭开了密封着的酒坛子,拿了小小的酒勺舀了一点点,放到了小小的酒杯中,梅花酒颜色清透,带着点稍显清冷的梅的色泽,看起来十分好看,闻起来也没有多少酒味儿,十分诱人。
美姬奶奶就着敏舒的手,喝了一小口,味道十分甘醇浓郁,点着微微的甜,可是也不是太甜,男人们和女人们都可以喝的,而且肯定都很喜欢。
“宗妇是怎么想到要用梅花上的雪水的?这味道确实浓郁一些,口感也比较轻浮,喝起来暖暖的,很舒服呢。”
他们以前在春节祭祀的时候也酿梅花酒,可是因为从来酿不到好处,所以还是多做裴氏拿手的莲叶酒,最多再做些普通的七日酒和十日酒,却是没想到这次宗妇给了这么大的惊喜,这梅花酒做的十分地道,味道很好。
“我曾经见过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对雪水的评价,评价甚高。‘腊雪密封阴处,数十年亦不坏;用水浸五谷种,耐旱不生虫;洒几席间,则蝇自去;淹藏一切果实,不蛀蠢’;‘煎茶煮粥,解热止渴’。既然‘掩藏一切果实,不蛀蠢’,又可以用来‘煎茶煮粥,解热止渴’,那用这样的水来酿酒,肯定是只有好的,没有坏的了。”
敏舒总是记得小时候看《红楼梦》时,妙玉将是‘旧年蠲的雨水’这样的好水所烹之茶捧奉贾母之后,转眼就对林黛玉说:“隔年蠲的雨水哪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当时年岁尚小,还不太能控制情绪,因此就悄悄的领着金敏忬瞎胡闹,非要去收取那带着天阳地阴的妙品。据说若是取第一场气味还带着些辣燥的初雪,拿瓷瓮收藏,搁置于窖内,或者埋藏在花根处,随喝随取,最好不过了。
可是最后却是以受了风寒,得了一场大病为代价,才得了那么小小的一瓷坛子,那样用命换来的一瓷坛子雪水却是被人选择性的忘记了,一直到她死,也没有拿出来‘煎茶煮粥’。
“再说了,咱们本来酿的就是梅花酒,用这梅花上的落雪,肯定味道更好,我也就试了一试,没想到味道确实不错呢。我还得了一瓷坛子,密封好了,埋在了梅花树下,等着来年过了夏天,再开了密封,煎茶给长辈们吃,肯定也是好的。”
虽说是小时候的瞎胡闹,可是还是成了她心心念念的执念,现在她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还有了疼爱她的家人,这次,应该可以尝得到梅花上未见朝阳的初雪煎的茶,煮的粥了吧?
“我们宗妇就是有心思。又孝顺又聪明,咱们宗孙真是有福气,得了宗妇这样好的女子。”
听得美姬奶奶对她如此高的评价,敏舒也没什么太大的骄傲,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显得有些羞涩。
其实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宗妇,不过是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好罢了。若是两个人看对了眼儿,就是不擅长的也能成了全才,可是若是两个人相敬如冰,恨不能都当对方不存在,就是再优秀的宗妇也得消极怠工,哀声怨道不可。
可是美姬奶奶看着敏舒脸上这浅浅的红晕,心中却是更满意,灿民从小没了母亲,虽说灿民还有像是乳母一样的韩氏一直照顾他,可是小的时候灿民多是住在祖宅,还是她照顾的比较多的。
灿民倔强又成熟,一直让人又欣慰又心疼,这会儿看着宗妇全心全意的都是灿民,两个人的关系也十分不错,就更是满意了。
“仁雅,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若是完成了就出来吧,咱们摘些梅花,做梅花茶。”
裴氏祖宅有十几株梅。一到雪天,枝枝条条,沸沸扬扬,雪停了,红润润、白莹莹的梅花便开得更盛了。
春节时的俗节祭和荐新祭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想着裴仁雅一天在家里闲着发霉,敏舒也就想起了上次说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