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尚且才是炼气期——不,其实是筑基期的弟子,如今不过短短数年就已经成了金丹期修士,是谁胡说此子天赋低微潜质糟糕?太一宗都显然对其颇为重视,难道南华宗还敢自称比太一宗更懂得识人不成?
便是褚承业都不得不承认,南华宗对南蔚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过分。
好在虽说他当初不曾阻止,却对承川支脉以及南蔚出走给予过一臂之力,否则褚承业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南蔚了。
与此同时,因为之后南蔚的赫赫战功,让南华宗失去许多弟子的事情,更让褚承业对南蔚生出了非常深的忌惮。此人在筑基期时就能采用不知什么手段弄死那许多人,如今他已是金丹期,岂不是更加凶残?
至于那些死在追杀南蔚途中的南华宗弟子……虽然褚承业是宗主,却反而对那些弟子没有什么怜悯之情。
毕竟当初更多人属于主脉,吃了亏的也是主脉,褚承业甚至借着此事得以对主脉发难,得以在这几年稍稍压制住了主脉一些,扩大了自己手中的势力。
因此在看到南蔚的时候,褚承业的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南蔚浑然不知他心情如此复杂,在看到褚承业的时候,南蔚行了个礼,就直截了当地问起承川支脉:“褚宗主,不知现在承川支脉情况如何?”
明摆着他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身份被公开,或者他回来说不定还存了点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的意图——褚承业在意识到南蔚的举动所代表的深意之后,顿觉得有些头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仲平在你离开一年之后便已去世,不过叶汪两位师侄倒是不错,将承川经营得有声有色,又有殷师弟在背后相助,你大可放心。”
南蔚:……
本尊哪里表现得像是对承川支脉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不过他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在送上了邀请函,并与南华宗接洽完毕参加化神大典的事情之后,褚承业见天色不早,便顺势让南蔚三人多留下时日,领略一番南华宗的风貌云云。
南蔚无可无不可,只表示想要住到承川支脉去。
褚承业似乎毫不意外:“倒是正好,我安排的地方正在承川。”
紧接着,三人就由一名弟子引着往承川支脉而去。
虽然没人领路南蔚也知道该怎么去,不过有人领路这才说明南华宗对三人和三人背后所代表的太一宗的重视。
裴之衡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道:“蔚弟,承川——就是你从前在南华宗所在的支脉?”
谢星渊倒是有些诧异:“裴师弟你不知道?”
裴之衡的眼神顿时有些飘忽。
其实他也不能说不知道,只不过每次要接触南蔚在南华宗的过往的时候,裴之衡却会有意无转移话题,而不是深入了解。
大概是因为那段日子是他没有参与其中的,一想到蔚弟在这段日子是不是认识了什么别的人,是不是跟什么别的人关系密切……裴之衡就觉得心里好像堵了什么似的。
或许是他想着,不去接触就不会知道,在此之前又哪里会想到他们会到南华宗来?
方才在听到那个褚承业提及叶汪等人的时候,南蔚神色虽然未变,但裴之衡一直留意着南蔚,自然不会没有发现他眼底眸光有些松动,比平时更加柔软。
南蔚微微一笑:“承川就是我以前所在的支脉,等会到了你们就可以看到。”
“南蔚!”
他们还在说着,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然后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满面红光地冲了过来。
南蔚笑道:“殷师兄。”
殷广士摆了摆手:“还叫什么师兄啊,如今你又不再是南华宗的弟子,直接喊我广士老殷什么都成!”说完他又转着脑袋看,“咦,叶师兄和汪师兄怎么还没到?”说起叶浮白和汪远臻,殷广士的话匣子就打开来,倒像是南蔚初识他时的模样。
“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叶师兄和汪师兄两个有多惦记你!有事没事都要念叨你几句!哦对,还有我爷爷也是!便是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叶师兄和汪师兄都说不能被你给比下去了!”
他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自豪,看得出来,在南蔚离开以后,殷广士同叶浮白和汪远臻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彼此之间才能说出如此熟络的话语,“只不过他们每天都忙得很,自然难得再提起你啦。不过我看得出来,大家还是很想你的。”
南蔚嗯了一声,心道本尊就是有魅力。
裴之衡这时上前一步:“蔚弟,这是……”
殷广士好奇地往裴之衡和谢星渊看,首先就感到眼睛被闪了一下,又闪了一下……
简直要被闪瞎,尤其这三个人齐刷刷站在面前的时候!
修士少有模样丑陋之辈,俊俏的人也比比皆是,但能好看到这个程度那也是世间少有了!
殷广士眼珠一转,就小声跟南蔚嘟囔:“你们太一宗选弟子,不会是按照脸来选的吧?”
南蔚笑眯眯地道:“你猜。”这小子还是跟从前一样跳脱得很。
谢星渊噗的笑了出来,裴之衡假装没听到,不过另外有人听到了殷广士的话,不认同地道:“广士,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还不赶紧给三位太一宗道友道歉。”
此时来人正是叶浮白和汪远臻,一别经年,这两名青年跟南蔚记忆中相比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比从前更加沉稳镇定,显然是因为承川支脉的大事小事都落到他们身上的缘故。
南蔚一见叶浮白就笑了:“叶师兄!”对这位美貌又贤惠的师兄他可是一直挺挂念的。
汪远臻道:“臭小子你的礼貌呢!”
南蔚又道:“汪师兄。”
汪远臻这才满意,叶浮白扯他一把,一行人缓步往承川支脉行去。
叶浮白打量了南蔚一番,欣慰道:“南蔚,知道你离开之后过得挺好的,我们都替你高兴,师父若是还在,肯定也会如此。”
南蔚对仲平真人其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他却记得自己欠下的人情,也记得当初这位真人挺身而出帮了自己一把,便道:“我想也是,叶师兄,你们可都还好?”
叶浮白笑道:“我们也很好,师父去世之前就打算了许多,这些年主脉也遇到了不少麻烦——里面的一部分还是你带来的,所以我们还要感谢你。”
几个人叙旧的时候,谢星渊轻轻撞了一下裴之衡,传音道:“裴师弟,是不是觉得心里面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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