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筠听了他的话,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皇上,眨了眨眼,心道:“他们是谁?这整个大夏朝都是你的,你要花钱,还得别人同意?!”
皇上知道温廷筠以前是个只会闯祸的浪荡子,不懂朝政上的事情很正常,他也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说呢,于是有些幽怨的开口抱怨道:“说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其实朕就是个负责盖章的,国库的收支用度都得内阁同意才能动用,要是朕非要用,六部官员就会见天跑到朕这里来哭穷,这也要用银子,那也要用银子,还有那些没事就要上书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御史,也会跑到朕这里来,要死要活的,好像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
温廷筠听完皇上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半天回不过神来,这……这不能够吧!要真是这样,那这个皇上当得也太憋屈了点吧!一个个要死要活的想要当皇上,到底图什么?!
他这幅傻样,倒是把皇上看得十分开心,不知不觉间便起了一丝逗弄之心,又接着抱怨道:“温爱卿不相信吧,朕的皇后下个月要过生辰,朕想要给她过个盛大的生辰,让她高兴高兴,可是他们都不让,天天变着法的跟朕哭穷,朕连给心爱的女人办个生辰,都要看人的眼色,朕这个皇上当得可真是……”
皇上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说到最后,都忘了自己是在逗弄温廷筠了,倒是把自己的真实情感露了出来。
温廷筠却是越听越冒汗,越听越想跑,虽然很是同情皇上,可这是自己能听的事情吗?!
站在一旁的安公公也是额头冒汗,心里着急,虽然温廷筠的性子,是能让皇上在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下来,但作为皇上,是能够跟臣子说这些的吗!
不知不觉说过头的皇上,这时也反应了上来,神情有些尴尬的低头端起御书案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虽然很想现在就跑,但是温廷筠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跑走了,那可就是在皇上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以后,皇上每次看到自己,都会想起他在自己面前的失态,就会不想再看到自己,渐渐厌弃自己,而自己这个毫无根基的侯爷,就会混得很惨……
想到这里,温廷筠忙开口说道:“皇上,刚才在朝会上,臣听他们为了开海禁一事吵个不停,既然国库空虚,四处又都等着用钱,那为何不将海禁开了?节流只是暂时之法,只有开源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啊!”
说到这里,温廷筠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而且,皇上您不是还有内库么?一旦开了海禁,不仅国库有了银子,您的内库也可以得以充盈,以后再花银子,就可以随心所欲,再不必看别人的眼色了!”
温廷筠的话说得很是含蓄,可是皇上却能听懂他话里蕴藏之意,不禁颇为心动,可是最终却还是皱了皱眉,抬手揉着眉心,淡淡的道:“温爱卿是让朕与民争利?!”
“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呢!”温廷筠见状忙开口辩道:“老百姓做得生意,皇上自然也做得,只要不打着皇上的名头欺行霸市、强取豪夺,同老百姓一样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赚钱,又有何不可?!”
皇上闻言,揉着眉心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深深看了温廷筠一眼,随即神色淡淡开口说道:“海禁一事,牵涉甚广,你刚入朝,有很多事还不了解!”一副不愿再说这件事情的模样,不过神色间却已是恢复如常。
温廷筠见状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皇上已经把刚才的事情揭过去了,不过为了怕皇上心中还有芥蒂,影响了自己与他的关系,又继续开口试探着说道:“说到皇后娘娘的生辰,臣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应不应说?”
皇上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又知道他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新鲜点子,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感兴趣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来听听。
“臣在京郊有个庄子,是集休闲、娱乐、餐饮、桑拿于一身,游玩庆生的好地方,如果皇上不嫌弃,可以带着皇后和各位娘娘一起过去,住上一夜,夜里还可以给皇后娘娘放庆生的烟火,也算给皇后娘娘过一个特别的生辰了!”温廷筠边说边打量着皇上的神色,见他虽然有些意动,却还在犹豫,不由继续说到:“其实对于女人来说,场面多大,花了多少银子,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男人为她花了多少心思,如今皇上肯为皇后娘娘花这样的心思,想来皇后娘娘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其实温廷筠这番话,可是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了,给皇后过生辰的银子,肯定是拿不出他想要的那么多了,可是不给皇后办个盛大的生辰,他又不甘心。
一是他与皇后在做皇子时,就已经成了亲,确实感情甚笃,再也是自己堂堂一个皇帝,给自己心爱之人过个生辰,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又不想做个不听进谏,荒淫无度的昏君,一时间,事情就僵在了那里。
如今温廷筠的提议,确实是个解决这件事情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可温廷筠到底只是个臣子,自己带皇后去他的庄子上过生辰,又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怕让人说了闲话去,一时间倒不好做这个决断了!
站在一旁,深谙皇上心事的安公公,见皇上还有些犹豫不决,难以决断,便笑着开口解围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吧,温侯爷在京郊的那个庄子,可是极有名的,京里的王公大臣、勋贵世家的人,但凡过个生辰,聚个会,都愿意去温侯爷的那个庄子上去,每日排得满满的,要是跟温侯爷没交情,是给多少银子都排不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