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床够大,就是两个大男人一起睡,也并不觉得挤,虽然温廷筠十分不习惯跟一个大男人一起睡,不过想一想,跟命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便也就安心的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温廷筠醒来时,谢星瀚已经不见了踪影,倒省得他们两人起床相见的尴尬了。
洗漱完毕,温廷筠换上大红色团花暗金的侯爷袍,便赶去了他的定远候府。
修葺一新的定远侯府门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来恭贺的客人陆陆续续的赶到,热闹非常,衬得一旁悄无声息的长公主府,越发的死气沉沉。
听着隔壁定远候府里笑语宣阗,喧哗热闹之声不绝于耳,长公主府里原就屏气敛目,小心翼翼的下人们,更加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定远侯府门前,知行站在府门一侧,看见与温廷筠相熟之人,便热情的招呼着,让人带入侯府,府门另一侧,则是站着内务府派来的管事,负责验看来宾的名帖,招待跟温廷筠不熟的来宾入内。
掠影则是在府里和内务府派来的管事一起,登记接收贺礼,然后让人将来宾按照身份地位和跟温廷筠的亲近程度,安排相应的位置,因着有十分有经验的内务府帮衬,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
自觉与温廷筠关系亲近的忠勇侯世子魏书意带着魏书承,早早便来到了定远候府,在定远候门前笑吟吟的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内务府管事那边,排着大队,等着验看名帖的来宾队伍,又看了看知行那边,正笑着招呼相熟之人入内,不禁对魏书承笑着说道:“幸好你跟温廷筠早就相熟,否则今天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进去这定远候府呢!”
其实等多久能进去侯府,并没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不用排队等着验看名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进去侯府,说明他们跟温廷筠的关系亲近,是极有脸面的事情。
魏书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在暗暗得意,迈着方步,向知行走了过去,可是跟在他身后的魏书承,却心里发虚,双腿打颤,踌躇不前。
魏书意到了知行面前,回身去看魏书承,原想让他去跟知行说话,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来,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暗暗责怪他上不得台面,虽然自持身份,不想跟看门的小厮搭话,可也不好傻站在这里,无奈之下,只能笑着对知行说道:“我是忠勇侯世子,你家侯爷的好友魏书承的大哥!”说完后,回头对慢慢腾腾挪过来的魏书承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赶紧过来。
知行其实早就看到了魏书承,可是却好似压根就没有看到他般,不理不睬。
之前明明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拉着少爷一起出去玩,少爷精心安排好了,他却因为少爷跟长公主和离了,不再是驸马爷,就连声招呼也不打的放了少爷鸽子,如今竟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是少爷的好友!
知行看了看慢腾腾挪上来,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魏书承,冷笑了一声道:“这不是得知我家少爷跟长公主和离了,便再不肯搭理我家少爷的魏少爷么,这会儿,我家少爷封了候,你又成了我家少爷的好友了?!”
那边排队等着验名帖的马车上的人,原就正等得无聊,此时听见知行的话,见有热闹可看,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向这边看了过来。
原本心里还有些得意的魏书意,被知行的话,一下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等他反应过来后,满眼错愕的看向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魏书承,再抬头看看对面马车上坐着看热闹的众人,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
他虽然是忠勇侯世子,但到底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儿,在这种极其丢脸的情形下,又如何能够按捺住心底的怒火,不禁下意识抬手,狠狠给了魏书承一个耳光,他怎么敢,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父亲和自己说,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来丢脸!
魏书承虽然是个纨绔的浪荡子,在家里没少被父兄责骂,挨打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在这样大庭广众,当着众人的面挨打,却还是第一次!
他原就被知行的话,羞辱得不行,这会儿又受了这样的刺激,不禁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魏书意就是再有满腔的怒意,也不能看着自己弟弟昏死过去,却无动于衷,忙招呼手下之人来将魏书承抬上马车,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的坐着马车回府去了。
回去以后,魏书承被忠勇侯宋澜亭请了家法,,狠狠教训了一顿,大半个月没能下来床。
跟魏书承有一样经历和遭遇的人,自然不只他一个,他们那些往日里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中,很有几个人,也是被知行不留情面的撅了回去,都不仅丢了脸面,还被自己的父兄一顿收拾,以后再提起温廷筠来,都下意识的浑身发抖,远远的见到他,就会赶紧避开,这都是后话了。
在侯府里待客的温廷筠听到这件事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任由知行去了,像魏书承他们那样的人,你恭敬他,他还以为你怕他,指不定怎么耀武扬威呢,就得像知行这样,直来直去的把他们撅回去,他们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随着定远候府那边,人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长公主府这边的人心里,就越是烦躁,好似一墙之隔的定远候府,正在故意向她们这边示威般,让人心生不快,却又很是无奈。
当初在长公主府里吃软饭,日日被长公主责骂的驸马温廷筠,如今却成了位高权重的定远候,如果两个府邸离得远些,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如今,定远候府就在眼前,每个来恭贺之人,都能看见一旁的长公主府,就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众人这段孽缘般,也是时时刻刻都在打着长公主的脸!